第二章 婴灵重生
“哎呀！饿了！饿了！这是真饿了！”孙婆子急忙上前，熟练地拍打着襁褓。
我看着儿媳妇伸过来的手，又看看怀里哭声震天，眼神却冰冷锁定着我的‘孙儿’，极其缓慢的，将汤碗递了过去。
“老婆子，胆肥了？”
一声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的语调，裹挟着彻骨的寒意，带着熟悉的恶毒，撞进我的耳膜。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端着汤碗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汤汁溅出来，泼在我枯瘦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汤碗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哇啊——哇啊——”
婴儿忽然咧开没牙的嘴，爆发出响亮的哭声，驱散了一瞬间诡异的寂静。
哭声收放自如，哪里是婴儿的本能！
这分明是操控，是警告！
他知道我汤里有毒蘑菇！
知道我要杀他！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阵阵发晕，看着被众人夸赞“慈悲”“福相”，自己苦苦盼来的孙儿，只觉得脚下的泥地正在裂开，一双溃烂恶臭的手，要将我拖进无间地狱。
这不是索命，这是凌迟！
他想将我在恐惧里活活熬死！
……
接下来的日子，我活在炼狱里。
‘孙儿’很乖。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逢人就笑，村里人人夸赞。
唯独在与我独处时，他眼神瞬间变换，冰冷，怨毒，耳边总是飘来一句模糊的“老不死的丧门星！”，亦或者一声满是恨意的冷笑。
我头发大把的掉，眼窝深陷，整个人迅速枯萎。
我跟儿子抱怨“这孩子邪性！”
跟相熟的邻居暗示，这是个索命鬼！
儿子骂我老糊涂了！
邻居笑我魔怔了！
没人信我！
我觉得我快要疯了！
老杀才以前也总是十天半月不着家，所有人都习惯了，没有人询问他的去处。
我想杀了‘乖孙’！
……
机会终于来了！
那天下午，儿子又被一群狐朋狗友叫出去喝酒。
儿媳妇去村头的商店说是买贴身衣物，家里只剩下我和炕上熟睡的‘乖孙’。
午后的阳光落在婴儿恬静的睡颜上。
我鬼使神差的凑近，想要看得更仔细。
突然，孩子眼皮一翻，睁开了眼睛！
眼底深处满是我熟悉的狰狞！
是老杀才！
“啊——”我尖叫一声，踉跄后退，撞翻了地上取暖的火盆，火苗溅起，引燃了长长的桌布。
“鬼！他是鬼！他是来索命的！”我指着炕上啼哭不止的孩子，扯过燃烧着的桌布就想往炕上仍。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这个老杀才！”
赶回来的陈香莲死死的抱着我，大声呼救，我仍在挣扎着想往炕上扑，状若疯癫。
“秋兰婶子疯了！竟然想烧死自己的亲孙子！”
“可怜哟！她苦了一辈子！”
“这孙子她可是等了盼了这么多年，怎么舍得哟！”
“都是苦命人啊……”
村里人都在叹息，张秋兰被多年的苦和盼孙心切逼疯了！
儿子宏升买了药，都是安神助眠的。
我开始整日昏昏沉沉，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偶尔的清醒，也只是看到儿媳沉默的背影，抱着怀里的孩子喂奶，低垂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