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就是那时候看见她的。
他开着家布庄，在镇上有点名气。
可他不会经营，最近赔了不少钱。
听说苏宝莹能把快倒的铺子盘活。
就托媒人来提亲。
养父母知道他名声不好，当场就拒了。
可周掌柜不死心。
带着人上门，把杂货铺的门堵了。
他说，克夫怕什么，能赚钱就行。
还威胁养父母。
“我可认识曹县令，不把苏宝莹嫁给我，
我就让官府把你们都抓走。”
养父母怕了。
他们老实了一辈子，从没跟官府打过交道。
苏宝莹看着养父母发白的脸。
咬着牙答应了。
她想，只要能保养父母平安，嫁就嫁吧。
结果迎亲队走在半道。
遇到了山匪。
不是黑风寨的，是山那边的流寇。
流寇们抢东西，还伤人。
周掌柜躲在轿子里，被流箭射中了胸口。
当场就没了气。
迎亲的人慌了，四散而逃。
轿夫把苏宝莹从轿子里拖出来。
扔在路边，说她是灾星。
她自己走回村。
刚到村口，就被族人围了起来。
这笔账，又算到了她头上。
麻绳勒得紧。
苏宝莹喘不过气。
胸口发闷，眼前有点发黑。
猪笼就放在旁边。
用粗竹篾编的，缝隙里还沾着旧泥。
猪笼边缘浸着河水。
冰凉的水渗进衣料。
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
她能闻到河水的腥气。
还有猪笼上的霉味。
她闭上眼。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当初该跟养父母走的。
上个月，养父母说要搬去邻县。
那边没人认识他们，也没人知道她的 “克命”。
可苏宝莹犹豫了。
她怕给养父母添麻烦。
也怕到了新地方，还是被人嫌弃。
现在想想，哪怕去讨饭，也比现在强。
2 英雄救美
“都给老子住手！”
一声喊炸开。
像炸雷一样，在人群上空响。
人群瞬间静了。
所有人都往声音来的方向看。
苏宝莹猛地睁眼。
山道上，扬起一阵尘土。
一队黑衣骑士，正往这边奔来。
马蹄踏在泥地上，溅起高高的泥水。
为首的男人，披着件玄色披风。
风把披风吹得展开，像一只黑色的鹰。
他腰间挂着弯刀，刀身闪着冷光。
阳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颌。
是黑风寨的大当家，林默。
村里人往后退。
脚步乱了，有的踩进了水坑里。
嘴里发出 “哎呀” 的叫声。
谁都知道，黑风寨的人不好惹。
他们抢贪官，不害百姓。
可手里有刀，杀人不眨眼。
族老颤着声音开口。
手拄着拐杖，指节都白了。
“林、林当家，这是我们苏家的家事，您……”
他的声音发颤，没了刚才的底气。
林默翻身下马。
动作利落，玄色披风扫过地面。
带起一点泥星。
靴底碾过地上的草屑。
发出轻微的 “咔嚓” 声。
他一步步走到猪笼前。
脚步不快，却带着股压迫感。
目光落在苏宝莹脸上。
她的脸上满是血污，头发也乱了。
几缕头发贴在额头上，沾着泥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