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浩南，但不是铜锣湾那个。我女朋友叫贞子，是不是从井里爬出来那个，不知道！
我们网恋加异地，她在东京，我在我家十八线小县城的破网吧。
我俩爱得死去活来，视频里她温柔得像月光。
可她妈，那个叫和子的日本老太太，说我是什么？
“黄毛！三无青年！末世废柴！”
就因为我没正经工作，头发染过一阵儿闷青？我呸！
（一）
视频接通那一刻，我就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贞子那张素白的小脸挤在屏幕中间，眼神躲闪，后面是她妈和子那张抹了白粉似的脸，吊梢眼，薄嘴唇，活像能剧里跳出来的鬼面。
“浩南君……”贞子声音蚊子哼哼。
“陈桑。”和子阿姨开口了，冷飕飕的，像冬天漏风的窗户，“我查过了，你，无固定职业，无资产，无未来规划。简称，三无产品。你和我女儿，不合适。请断绝关系。”
我脑门子嗡的一声，血往头上冲。“阿姨，我有手有脚，我对贞子是认真的！”
“认真？”和子嗤笑一声，那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黑板，“你的认真值几个钱？贞子以后是要继承我们家温泉旅馆的！你？连东京一个厕所都买不起！末世来了你第一个死！”
我气得手指头都在抖，网吧劣质键盘被我按得嘎吱响。末世末世，这老太婆天天把末世挂嘴边，我看她才是最大的末世！贞子在那边快哭了，一直说“妈妈别这样”。我看着心疼，一股邪火混着憋屈直冲头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盯着屏幕里和子那双刻薄的眼睛，心里恶狠狠地念：闭嘴！让你瞧不起我！让你骂我！贞子是我的！我让她怀……我让你当外婆！看你还嚣不嚣张！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像脑浆子沸腾了一样，从我天灵盖（呸，头顶）差点冲出去。我眼前黑了一下，感觉有东西像电波似的，隔着屏幕窜了出去。
然后，神奇的事儿发生了。视频里，贞子突然捂住嘴，干呕了一声。和子阿姨的骂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扭头看贞子，脸色变了几变，从煞白到铁青，最后竟然……一点点僵住，然后，诡异地，缓和了下来。
“……贞子，你怎么了？”和子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不知道，突然有点恶心。”贞子弱弱地说。
和子猛地转回头，隔着屏幕死死盯着我，那眼神，像见了鬼。不，比见了鬼还惊悚。她嘴唇哆嗦着，没再骂人，半晌，挤出一句：“你……你做了什么？”
我懵了。我啥也没做啊？就……就心里骂了几句？难道……我觉醒了什么超能力？脑电波发射？言出法随？让贞子……怀孕了？这太扯了吧！
（二）
接下来的日子，跟做梦一样。
和子阿姨果然“老实”了。不再视频骂我，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居然默许了贞子继续跟我联系。只是每次视频，她都在贞子身后阴影里坐着，像个背后灵，眼神复杂地瞄我，欲言又止。
贞子真的开始害喜了。呕吐，嗜睡，爱吃酸的。视频里她小脸蜡黄，但眼神里有种奇异的光彩。“浩南君，妈妈说我……可能有了。”她又羞又怕，“可是我们明明……没有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