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谁带娃,谁发疯!
两刻钟不到,阿咘就发出抗议的嚎叫声。
(来人啊,救救狗命吧!)
(人类幼崽真能折腾,一会揪它耳朵,一会扒它嘴巴,一会扯它的皮毛,要狗命啊……)
看阿咘生无可恋的躺在草席上,豆子还趴在它身上乐呵呵的玩耍,宋可可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还是二丫看不过去,把豆子从阿咘身上抱走。
咿呀咿呀呀……
突然失去好玩的玩具,豆子气得直蹬腿。
“不听话,今晚没鸡腿你吃。”二丫恶狠狠的呵斥豆子。
豆子一听,立马安静下来。
“哟,咱小豆子还是个小馋猫呢!”宋可可戳了戳豆子的脸蛋,这小家伙还挺会看脸色的。
“啊、啊。”
豆子啊啊两声,像是回应宋可可。
——
夕阳西下,如血的晚霞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何氏背着背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
推开院门那一刹那,何氏看见一只胖乎乎的大黄狗在院里肆意的撒欢。
被二丫头抱在怀里的豆子正开心的拍着手掌,嘴里还咿咿呀呀个不停。
“二丫,这哪来的狗啊?”何氏疑惑不已。
“阿娘,这是我姐从山上捡回来的狗。”
何氏皱了皱眉,家里饭都吃不饱,哪来多余的粮食养狗啊,这不是胡闹么!
大丫头搞这一出,婆婆肯定会气恼,到时候啊,全家都不一定能承受住婆婆的熊熊怒火……
人就是不经念叨,厨房传来她婆婆宋婆子的喊叫声。
“旺财!旺财!鸡炖好了,阿奶给你一只爪子。”
只见她婆婆拿着鸡爪子,风风火火的出了厨房,紧接着,把鸡爪子塞到大黄狗嘴里,还夸一句“好狗”。
这,她婆婆被下咒了吗?咋突然对一条野狗这么好啊。
好到不可思议!
“老二媳妇,傻愣愣站在门口干嘛?还不赶紧去做饭,咋地,要等我这个老婆子做给你吃吗?”
宋婆子双手掐着腰,一脸不悦的瞪了何氏一眼。
何氏氏回过神来,“哎,娘,我马上就去。”
何氏把背篓放进房间,撸起袖子就去厨房帮忙。
一进门,何氏就被灶台上的一大盆鱼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灶台边上,她婆婆和大闺女在为放多少油而争执。
“哎呦,你个死丫头作死啊,倒这么多油。”
“阿奶,鱼要多放点油下去煎才好吃。
咋滴?
这一大盆鱼,一餐就得干完啊?
败家,太败家了……
不对,鱼哪来的?
就在何氏神游之际,宋可可趁宋婆子不注意,又往锅里头添了两勺油,并迅速把鱼倒进锅里。
最终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出了厨房。
鼻尖传来浓烈的鱼肉香味,何氏才回过神来。
她顺势坐下来,往灶膛添柴火。
“大丫头啊,这么多鱼哪来的?”何氏问道。
宋可可边给鱼翻面边回答:“这鱼是阿咘抓的,噢,阿咘就是外面那只大黄狗。”
“还有鸡呢。”宋可可指了指隔壁的砂锅。
何氏嘴角抽了抽,太败家了,煎两条鱼熬点汤,尝尝味就行了。
剩下的鱼和鸡用盐腌起来,慢慢吃多好啊。
她婆婆也是,手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看何氏抿着唇,一言不发。
宋可可挑了挑眉,她大概能猜到何氏的心思。
“阿娘,家里的盐罐子马上就到底了,咱家压根没多余的盐来腌鱼,天气这么热,不把鱼吃完,等明天鱼发臭了也是浪费。阿咘会抓鱼,想吃鱼让阿咘再去抓就是了。”
“家里又没盐了。”何氏一脸惆怅。
自从生了豆子,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今天卖绣帕的钱都拿去换精米了,豆子吃不了粗粮,只能熬点白米粥,仔细喂养。
看来得熬夜绣帕子,换点粗盐回来。
宋可可看何氏满脸愁容的样子,猜测应该是家里没钱了。
“娘,银子的事情您别操心,我来想办法。”宋可可出声安慰道。
何氏才三十出头,头上已经开始长白发,眼角也熬出淡淡的鱼尾纹。
配上她那一身补了又补的粗布麻衣,乍一看,硬生生老了十岁。
也就她本身样貌还不错,就算变老了也耐看。
何氏苦笑一声,“你这丫头就会哄娘开心,你还是个孩子呢,能想到什么法子赚钱?家里的事有爹娘操心,你在家照顾好弟弟妹妹就好。”
宋可可忍不住眼眶发红,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感受到母亲的爱了。
不就赚钱嘛,她从初中就开始兼职打工,做过服务员、快递员、销售员、家教老师……还会做甜品、点心、卤菜……
与其说她在打工的路上,不如说她在学习的路上。
她可是身怀多种本事,在生产科技落后的古代,赚点小钱应该不难吧?
当然,她不介意赚座金山银山回来。
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
天色渐渐暗下来。
在外辛勤劳作一天的村民陆陆续续往家里赶。
路过老宋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哇,好香啊!”一村民用力吸了吸飘荡在空中的肉香味。
“这老宋家,不年不节就买肉吃,太败家了吧。”
一村民附和,“可不是,今年干旱得厉害,地里的谷子半死不活,谁家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唉……
村民们摇头叹息的走了。
宋老头和宋青河挑着木桶晃晃悠悠的走在乡间小路。
微风拂面而来,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宋青河朝虚空中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爹,我好像闻了到肉的味道。”
“娘今天是不是买肉了?”宋青河激动的问宋老头。
附近几家就数他们家的日子好过一些,舍得买肉回来打打牙祭的,也只有他老娘了。
宋老头挑了一天的水,早已疲惫不堪,他不由分说对着宋青河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个懒货,一天到晚只知道吃肉,家里哪来的钱买肉啊?”
宋青河猝不及防挨了一脚,身体因惯性往前一趔趄。
待稳住身形,宋青河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爹今天火气大着呢,就因他今天没给他大哥家的地浇水。
他大哥把稻种撒到地里就万事不管,眼看地里的稻苗都快要旱死了,他大哥都不回来挑水浇地。
正主都不急,他一个分了家的兄弟急个屁!
大房一家只想坐享其成,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