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培鱼一出锅,宋青河就猴急地抓起一条刁子鱼,“嗖”的一下塞进嘴里。
舌头烫得直哈气,也不肯吐出来。
宋婆子一进门就看见宋青河在偷吃,气得火冒三丈。
“这么大个人也好意思窝在厨房偷吃,丢人现眼的玩意!”
说着,这脚不由自主的就往宋青河的屁股上踹去。
宋青河一个侧身,轻松躲开老娘的袭击,转身就往外跑。
宋婆子骂骂咧咧地追出去。
院外,一阵鸡飞狗跳……
宋可可一脸幸灾乐祸。
余光瞥见二丫和阿咘仍专心致志地盯着锅里,宋可可用碗装了大半碗火培鱼递给二丫。
“拿去吃吧!”
二丫笑得眉眼一弯,“谢谢大姐!”
二丫接过碗来,领着阿咘跑到角落里,一人一狗背着人偷偷摸摸地吃起来。
时不时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宋可可一脸姨母笑,曾几何时,她也曾偷偷躲在墙角偷吃油炸小鱼。
往事不再提。
把火培鱼装起来,宋可可接着做凉拌黄瓜。
陶罐里还剩骨头粥,留给她爷和豆子吃,就不再给他俩额外弄吃食了。
这一餐饭,除了宋老头外,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连豆子在何氏的照料下也吃了不少火培鱼。
紧挨着老宋家的周家,最近日子过得可不清静。
周家饭桌上每天清汤寡水,食不知味。隔壁却飘来阵阵肉香味。
“阿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呜……”八岁的周二娃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六岁的周三娃不甘示弱,跟着嚎啕大哭:“阿奶我也要吃肉,野菜粥一点也不好吃!”
兰婶都愁死了。
周家是外来户,家底本就比一般人家薄,不,应该说压根就没家底。
别说买肉吃,煮饭都得算着米粮来下锅。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肉那精贵玩意咱吃得起吗?”
周家大儿媳拎起周二娃、周三娃,往他俩屁股不痛不痒地轻拍几下。
周家小儿媳一脸鄙夷,她大嫂惯会做戏的,拍那几下,疼都不疼一下。
“好了,找孩子出什么气。”坐在上首的周家老爷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周二娃、周三娃立即噤声。
“老婆子,明天去割二两肉回来,咱家也好几个月没沾过荤腥了。”
老头子都发话了,兰婶只好应下来。
“那老宋家也是,摔断腰都不安生,每天大鱼大肉也不怕吃撑。”周家大儿媳郭氏不满地吐槽。
“老大媳妇慎言!”周家老爷子冷冷地看着郭氏。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郭氏低着头,默不作声。
——
周家的事,宋可可一概不知。
吃完饭,趁着人齐,宋可可把昨天买的礼物一一分发下去。
“有点钱就乱霍霍,败家子!”宋婆子拿着抹额骂骂咧咧,却不忘把抹额放在额头上比划几下。
嗯,合适!
明天就戴它去大榕树找老姐妹唠嗑。
她都好几天没去了,怪想她们的。
这边,豆子紧握着拨浪鼓不撒手,一会往头上甩,一会往地上砸。
二丫早就拿着头绳回房间去了。
头发太乱,她得重新扎一下。
最激动的莫过于何氏。
成婚十多年了,丈夫都没给自己买过一件首饰,反而闺女舍得花钱给自己买木簪。
何氏轻轻摸着木簪,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宋青河拎着荷包在身上左右比划,感觉挂哪,哪都不合适。
他一身破破烂烂,挂个荷包实在违和。
宋青河随手就把荷包扔给何氏:“这是我给老丈人准备的过年礼。”
宋可可嘴角一抽,真是抠门抠到家!
“汪汪汪······”
(我的礼物呢?)
阿咘尾巴摇不停,十分期待地看着宋可可。
“哎呀!你的礼物,我给忘了。”宋可可摊了摊手。
谁家狗子明目张胆的讨要礼物的。
“呜呜……”
(我不开心了)
阿咘呜呜两声后,躲到角落去趴着。
这狗脾气呀,不是一般的大。
“别不开心啦,下次给你买只烤鸡作为补偿。”
阿咘一听,立马开心的站起来,还伸出爪子,要跟宋可可拉勾。
宋可可只好顺从它。
没手机、没网络,洗洗刷刷早点睡吧。
翌日。
依旧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今天终于不用再穿满是补丁的衣服,这两天,何氏熬夜赶工把一家人的新衣服都做好了。
宋可可换上蓝色的衣裙,头发用一根蓝色头绳扎成丸子头。
小脸虽然依旧蜡黄,但可爱的丸子头配上明亮的眼眸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脚踏水车的结构图已经画好,下一步该找木匠把它做出来。
村里的情况原主知之甚少,宋可可干脆找宋老头打听木匠的情况。
“阿爷,咱村里有木匠吗?”
“木匠?”宋老头动了动发麻的手臂,继续说:“村长家的老幺会木工,咋滴?你要打家具?”
“不是阿爷说你,钱得省着花……”
宋可可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他:“阿爷,我不是要打家具,我要打水车。”
宋老头一怔,“啥是水车?”
“水车是用来灌溉用的,有了水车就不用挑水浇地了。”
“这……这水车真有这么厉害?”宋老头眼睛瞪圆,不可置信地问。
宋可可认真地点了点头。
宋老头激动得语论无次,“老天爷哎,不,祖宗保佑啊……”
好一会,宋老头总算平复心情。
“大丫头,你赶紧给阿爷好好说说那个什么水车。”
宋可可从怀中掏出一条尿布。
宋老头看得眼角直抽,这不是豆子的尿布吗?
塞在怀里也不嫌臭。
宋可可云淡风轻地打开尿布。
“阿爷,你看。”
宋可可指着尿布上的水车结构图,详细的给他讲解水车的工作原理。
宋老头虽然目不识丁,但生活阅历丰富,一下子就看懂了水车。
“大丫头,赶紧去请村长。”宋老头顿了顿,觉得不妥,改口道:“不,还是让你爹去把村长请过来。”
“我爹还没起呢。”
“真是个懒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宋老头恨不得把宋青河拉起来揍一顿。
宋可可摸了摸鼻子,现在也就早上七点左右,这个点没起床,也挺正常的。
宋老头可不这样认为,他朝屋外大喊:“老婆子,老婆子,把你龟儿子拎过来,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