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失约
订婚两年，秦鸣失约了整整三百九十次。
最后一次通话，他喘息着说‘姐姐再等等’，背景音传来娇滴滴的轻哼。
挂断后，屏幕亮起京圈佛子沈司珩的第九十九次求婚： “他配不上你，嫁给我。”
这次我破天荒回复：“火锅，荤的，来吃吗？”
一小时后，沈司珩西装革履出现在烟火缭绕的巷子深处。
烟雾弥漫间，他单膝跪地掏出戒指： “先领证再吃，怕你反悔。”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像极了这两年无数个独自等待的夜晚。
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显示着晚上七点零五分。
比约定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零五分。
桌面上，精心准备的菜肴早已没了热气，凝固的油花浮在表面，看着有些腻人。
中央那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的两根蜡烛，‘2’的形状已经有些软塌，像是一个嘲讽的笑。
两年。
订婚两年，秦鸣失约了整整三百九十次。
这个数字，是她一笔一划，在日历上记下来的。
从最初的失望，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心底一片死寂的平静。
她甚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今天还要准备这些。
是惯性？
还是心底最深处那一点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可悲期盼？
盼着他能记得，今天是他们订婚两周年的日子。
手机通讯录里，‘秦鸣’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指尖悬在上面，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摁了下去。
忙音。
长长的，一声接一声，敲打在耳膜上，也敲打在心尖上。
就在她以为这次又会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时，电话忽然通了。
那边先传来的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还有风声，他似乎在跑动。
“喂…姐姐？”他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剧烈起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这边还有点事，没办完……你再等等我，嗯？乖乖的，我尽快…”
背景音嘈杂，风声里，隐约裹着一个娇俏又不满的女声，黏腻地哼了一声，咬字模糊却异常清晰地穿透听筒，钻入她耳中：“鸣哥哥…谁呀…快点儿嘛…”
那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刺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细微却尖锐的疼瞬间蔓延开。
秦鸣的声音远了一些，像是对着旁边的人低斥：“别闹！”
随即又凑近话筒，气息依旧不稳，带着敷衍的安抚，“姐姐，我先挂了啊，真的有事！回头给你打！”
“嘟—嘟—嘟—”
忙音切断了所有，干脆利落。
她举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声黏腻的‘鸣哥哥’和他仓促的喘息。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持续的雨声，和她自己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等了两年，等了三百九十次。
2 佛子求婚
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对自己说。
最后一次约他，最后一次等他，最后一次…犯贱。
心口那点尖锐的刺痛慢慢钝化了，变成一种空茫的麻木，仿佛那里破了一个大洞，嗖嗖地透着冷风，却已经感觉不到疼。
就在这片死寂的空茫里，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幽蓝的光驱散了一小片昏暗。
一条新信息，来自沈司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