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李立州的母亲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李母焦急又带着责备的声音:“茗儿啊!你怎么回事?立州说你们吵架了,你连婚纱照都不拍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显然,李立州没有告诉他母亲真相,只是模糊地归结为“吵架”和我的“任性”。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看,在他的家人眼里,永远都是我不懂事,我无理取闹。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阿姨,不是吵架那么简单。具体原因,您可以去问李立州。总之,婚礼取消了,我和他,结束了。”
“结束了?茗儿你胡说八道什么!立州他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是不是你外面有人了?还是……”
我再也听不下去她偏袒的指责,直接打断了她:“阿姨,我很累,就这样吧。”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顺手将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苏晓看着我一系列干净利落的操作,目瞪口呆,随即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茗儿!就该这样!这种时候,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是啊,心软是病,得治。
我打开电脑,开始起草一份简短的声明,准备发给亲朋好友,告知婚礼取消的消息。措辞冷静、客观,只说是双方经过慎重考虑,发现性格不合,决定和平分手,感谢大家的关心。
我没有提沈晚秋,没有提那封信。不是为他保留体面,而是我不想让自己沦为别人茶余饭后同情的谈资,不想让我的痛苦成为别人咀嚼的八卦。
处理好这些,天已经彻底黑了。苏晓不放心我,留下来陪我。我们点了外卖,食不知味地吃着。
期间,李立州似乎用苏晓的手机给我发了条信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看着那三个字,内心毫无波澜。
对不起?太轻了。轻得无法承载七年的欺骗,无法弥补那颗被碾碎的心。
我删除了信息,对苏晓说:“告诉他,别再联系我了。任何方式,都不要。”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一会儿是沈晚秋穿着白裙子在梧桐树下对我笑,一会儿是李立州抱着我喊她的名字,一会儿是我在漆黑的深渊里不断下坠……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但我强迫自己起床,洗漱,化了个淡妆遮盖憔悴。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黯淡却透着一股狠劲的自己,对自己说:
“丘茗儿,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从今天起,把眼泪擦干。你的命,是给自己活的,不是给哪个男人当替身的。”
七年的路走错了,没关系。
现在,掉头重来。
虽然前路迷茫,但至少,方向握在了我自己手里。
李立州,以及关于他的一切,都该被清理出我的生活了。
这场名为“爱情”的重感冒,是时候痊愈了。
第四章:远行与微光
宣布取消婚礼后的日子,像在玻璃渣上行走。每一步都带着尖锐的疼痛和小心翼翼。亲朋好友们的电话和信息轰炸般涌来,有关切的,有好奇的,更有不理解的劝和——“七年啊,茗儿,多大的矛盾不能坐下来谈谈?”“立州多好的条件,你以后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