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乾脸色铁青：“沈云熙！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望着他，忽然软下语气，像小时候那样叫他：“辰乾哥哥，你帮我个忙好不好？去我酉阳老家一趟，把我娘的牌位请回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牌位！”他急得眼眶都红了。
我不说话，只是用哀求的眼神死死看着他。
他终究是败下阵来，重重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等把你送进宫，我立刻就去。”
他抓着栏杆，又强调一遍：“你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什么都别承认！等我！”
我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终于笑了笑，乖乖点头：“好。”
2
宫门前，萧辰乾一步三回头，眼神里全是担忧。
我静静看着他骑马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才转身踏进宫门。
刚迈进大殿，一道身影就疯了似的扑上来。
沈皇后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全是恨意，尖利的护甲狠狠抓过我的脸：
“沈云熙！你个天杀的！我沈家就裕丰那一根独苗啊！你居然连他都……你让我沈家绝后啊！”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只有皇后疯狂的咒骂和我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两旁的大臣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无人敢上前阻拦这位失控的国母。
我始终站着没动，任由她的护甲在我脸上、脖颈上撕开一道道血口。
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在素白的衣襟上洇开刺目的红。
直到她力竭，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掼向一旁的盘龙金柱。
“咚——”的一声闷响。
额角传来剧痛，更多的血流下来，模糊了我一侧的视线。
“够了！”龙椅上的皇上终于出声，让人拦住了几乎失控的皇后。
他皱着眉头看我，语气复杂：“云熙，你……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血痕，声音却异常平静：“在太子殿下回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皇后一听，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说？现在全府就你一个活口！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冷笑一声：“刀子在我手里，就一定是我杀的人吗？”
“你还敢狡辩！”皇后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爹死在战场上，我弟弟可怜你们孤儿寡母，好心收养你！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报恩？”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直看向她，“我宁愿他当年没有收养我！”
皇后彻底崩溃，转身跪倒在地：“皇上！这等狼心狗肺之徒，求您立刻下旨，将她凌迟处死，为我弟弟一家报仇啊！”
朝堂上，皇后母家的党羽们也纷纷跪下附和：“求皇上严惩凶徒！”
沈从光是他们在朝中的支柱，如今倒了，他们自然心急如焚，想借我的命来立威。
可皇上只是皱着眉，不吭声。
他当然明白，这些年来沈国舅一党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没少让他头疼。
此刻见他们群情激愤，反而心生疑虑。
他目光沉痛地看向我，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大概是想起了我小时候。
那时我随着沈裕丰一同入宫读书，他也曾把我抱在膝头，夸我聪慧伶俐。
他看着我现在这副模样，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期望：“云熙，你若真有天大的委屈，现在说出来，朕……或许可以为你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