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栗色长发和陌生的香水味,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
她试图为傅承聿找借口,找了一千个一万个,可每一个借口在那赤裸裸的证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傅承聿依旧忙碌,甚至比之前更忙…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有时浓,有时淡,但再也没有消失过。
他对池念的态度也愈发不耐烦,常常因为她一句小心翼翼的关心而大发雷霆。
“池念,你能不能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我很累!”
“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非要盯着我?”
每一次争吵,都像是在池念鲜血淋漓的心口又撒上一把盐。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像个惊弓之鸟,活在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牢笼里。
转机(或者说,是彻底的毁灭)发生在傅承聿生日过后的第三天。
那天下午,傅承聿难得地主动打来电话,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久违的温和…
“念念,晚上有个重要的酒会,你陪我一起去吧,打扮一下,我让司机六点半去接你。”
池念握着电话,愣住了,这是多久没有过的邀请了?
一颗死寂的心,竟然可悲地因为这点施舍而重新跳动起来。
看啊,池念,你真是没救了。 她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忍不住生出卑微的希望…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愿意带自己出席正式场合,是不是意味着……?
她翻箱倒柜,找出最昂贵的一条礼服裙,精心化了妆,试图掩盖脸上的憔悴和眼底的乌青。
看着镜子里勉强算是光彩照人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今晚,无论如何,要好好跟他谈一谈。
六点半,司机准时到达,路上有些堵车,到达举办酒会的豪华酒店时,比预定时间晚了十几分钟。
池念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有些匆忙地走向宴会厅。
经过酒店一楼那间透明的、备受赞誉的景观咖啡厅时,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透过明亮的玻璃幕墙,她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傅承聿和一个年轻女孩坐在一起,女孩穿着一身清新的鹅黄色连衣裙,长发栗色卷曲,正是那天她在西装领子上看到的那种颜色。
女孩正用勺子挖着一块精致的蛋糕,笑靥如花地递到傅承聿嘴边。
而傅承聿,那个在家里对她冷若冰霜的傅承聿,此刻脸上带着池念已经多年未见的、近乎宠溺的温柔笑容。
他微微低头,就着女孩的手,吃下了那块蛋糕。
然后,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用手指擦掉女孩嘴角沾到的一点奶油,眼神里的柔情蜜意,几乎要溢出来。
轰隆——!
池念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像一尊雕像,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刺眼的一幕,视线迅速模糊,又被她强行逼退…
原来……是真的!
原来西装上的头发和香水味,都不是意外。
原来他所谓的“忙碌”和“疲惫”,是因为把所有的温存和耐心都给了另一个人。
原来她七年的付出,七年的青春,在他眼里,真的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