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眉头紧锁,「按理说,以尊夫人的纯阴命格,做成纸人,足以保沈小姐三年无虞。怎会刚过三天就失效?」
沈澈急道:「道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妹妹她快不行了!而且我妻子她……她化成了一滩烧不掉的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清道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化为不化之灰……此乃『蜕凡』之兆。难道……」
他话没说完,忽然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沈澈的身后,脸色大变。
「你身后跟着什么东西!」
沈澈浑身一僵。
又是这句话!
先是莺莺,现在是玄清道长,都说我身后有东西!
我好整以暇地从沈澈背后飘出来,停在玄清道长面前。
这道士有点道行,能看见我的轮廓。
他瞳孔骤缩,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是你!白榆!你没死?」
「托你的福,」我冷冷地开口,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我现在活得很好。」
我的声音空灵又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玄清道长吓得直接从蒲团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后退。
「你……你不是被炼成纸人了吗?你的魂魄应该被禁锢在躯壳里,焚烧后一同化为飞灰才对!」
「哦?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恍然大悟,「既取我性命,又要我魂飞魄散,你好毒的心。」
沈澈听不见我的话,只见玄清道长对着空气惊恐万状,以为他疯了。
「道长!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玄清道长根本顾不上他,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剑,对着我乱舞:「邪祟!我劝你速速离去!否则别怪贫道不客气!」
我看着他那把毫无灵气的桃木剑,觉得有些可笑。
我只是动了动念头。
道观里供奉的三清神像前,长明灯的火苗骤然暴涨,化作三条火蛇,直扑玄清道长。
他惊叫一声,用桃木剑去挡,那劣质的木剑瞬间被点燃。
火势蔓延,烫得他惨叫着丢掉木剑,在地上打滚。
沈澈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情发生了。
「是你……白榆,是你对不对?」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颤声问道。
我没有理他。
我飘到玄清道长面前,冰冷地俯视着他。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了吗?」
玄清道长身上的道袍被烧得焦黑,狼狈不堪,眼里的恐惧满溢而出。
「是……是沈小姐……」他终于崩溃了,「是沈莺莺!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骗沈先生,说你是灾星,说只有用你的命做成纸人,才能救她!」
沈澈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不可能……莺莺她那么善良……」
「她还让我特意算错了你的大劫之日,」玄清道长哭喊着,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她说,真正的命理师告诉过她,你生辰当天是你蜕变的关键时刻,绝不能动。所以她才让我骗你,让你亲手……亲手把你的妻子,送上了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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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玄清道长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进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