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王经理吗？你好，我是许清。”
“对，我想请一位护工，需要立刻上岗。”
“要求是男性，有至少十年以上重症或老人护理经验，最重要的是，力气要大，能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电话那头的王经理显然很专业，立刻开始确认细节。
我一边回答，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我的公公。
他的脸色开始变了。
从最初的傲慢，到困惑，再到一丝不安。
“好的，地址我等下发您微信。费用没问题，请务必派一位最专业的师傅过来，谢谢。”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然后，我抬起头，直视着陈建国那双开始浮现怒气的眼睛，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爸，您要养老，没问题。”
“护工我已经请好了，专业的，二十四小时服务。”
我微微停顿，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进他的耳朵里。
“费用，就从您每个月一万二的退休金里扣。他非常专业，一定能把您照顾得无微不至，比我这个业余的强多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陈建国的脸，从红到紫，再从紫到青，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精彩纷呈。
他张着嘴，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大概设想过一万种我可能会有的反应——哭闹、哀求、争辩、甚至是和陈明告状。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如此迅速，如此冷静，如此不留情面地，将他扔过来的炸弹，又原封不动地扔了回去。
“许清！你这是什么态度！”
婆婆李秀琴终于反应过来，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死寂。
“你一个当儿媳妇的，伺候公公不是天经地义吗？你还敢花钱请外人？你是不是想把你公公活活气死啊！”
她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的脸上。
我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攻击范围，眼神冷淡地扫过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妈，第一，伺候是情分，不是本分。我没有义务为了伺候谁，就毁掉我自己的事业和人生。”
“第二，我工作，赚钱，养家，也是在为这个家做贡献。我的价值不是体现在端茶倒水上。”
“第三，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王师傅比我更懂怎么科学养老，怎么应对突发疾病。这是对爸的健康负责，您不该反对才对。”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那些陈腐不堪的逻辑。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我的丈夫，陈明，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他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场C面，尤其是他父母那两张难看到极点的脸，立刻就慌了。
“这……这是怎么了？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他看看他父母，又看看我，脸上写满了为难和怯懦，想开口劝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个男人，我爱了十年，也忍了十年的男人，在每一次我和他父母发生冲突时，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一个被父母精神控制了三十多年的，长不大的成年巨婴。
而我，今天，不想再等他站出来了。
我要自己，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02
不到半小时，门铃再次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