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证据?反咬一口?
靳砚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脚下这个状若疯癫的女人。那张曾经让他心动、让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脸,此刻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狰狞和不顾一切的狠毒。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妻子,而是一条要将他拖入深渊的毒蛇。
病房里,靳屿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妈妈……”
这一声微弱的呼唤,像一根细针,猛地刺破了靳砚沉浸在冰冷回忆中的屏障。他倏然回神,目光落在儿子烧得有些干裂的小嘴唇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疼又闷。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病床上刚满两岁、因为肺炎住院的屿屿。那时,苏晚棠就是用屿屿那双懵懂依赖的眼睛,用“不能没有妈妈”的哀求,击溃了他最后的防线。他终究没能狠下心。他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引咎辞职,交出手中的核心项目,个人信誉严重受损,几乎断送了在行业顶尖圈层的前途,才勉强将苏晚棠从那个漩涡里捞了出来。对外宣称是“工作流程失误”,他作为直接上级“监管不力”,承担了所有责任。
他以为那是赎罪,是救赎,是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原来,那只是他亲手给自己套上的枷锁,给毒蛇提供的温暖巢穴。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靳砚紧抿的唇缝里逸出。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瘆人。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冰凉,轻轻拂过儿子滚烫时被汗水濡湿、此刻微微翘起的额发。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神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原,深处燃烧着幽暗的、毁灭性的火焰。
“屿屿,”他的声音低哑,像砂纸摩擦,“爸爸不会再犯错了。”
不会再心软,不会再被那鳄鱼的眼泪欺骗。他给过她机会,用自己的一切做赌注。她不仅践踏了,还变本加厉,在儿子生死未卜的生日夜,躺在别的男人身下,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们父子。
靳砚的目光移向窗外。深灰色的天幕边缘,透出一线惨白的光。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冰冷的、铁锈般的味道。
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他点开通讯录,手指在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上停顿了片刻——陆竞。一个名字,一个模糊的印象,苏晚棠曾经轻描淡写提过的“大学校友”、“有点生意往来”。
铂悦酒店……苏晚棠……陆竞……
靳砚的眼神锐利如刀。他不再犹豫,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带着睡意但异常恭敬的声音:“靳先生?这么早,您吩咐。”
“老陈,”靳砚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得可怕,“帮我查个人。陆竞。恒泰集团那个。还有,查清楚他昨晚,以及最近三个月,在铂悦酒店的所有入住记录,特别是……和谁一起。”
“明白,靳先生。”电话那头的老陈瞬间清醒,语气变得严肃而高效。
靳砚挂断电话,将手机紧紧攥在掌心,金属的棱角硌得生疼。他低头,看着儿子沉睡中依旧带着病容的小脸,眼底翻涌的冰冷疯狂渐渐沉淀,化为一种近乎冷酷的、磐石般的决心。
苏晚棠,陆竞。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份迟到了三年的“大礼”,我会亲手,一点一点,拆给你们看。就从……剥开你们这层肮脏的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