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这些没用的，”她走到电脑前，指着屏幕上的文件，语气带着明显的急促。
“把陆禾宇那边提交的股权证明再核对一遍，明天早上九点前必须给我。”
我愣了一下，又指了指保温袋：“你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吃晚饭，先吃点东西，不然胃该不舒服了。”
她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不耐烦，这眼神我以前只在她遇到棘手工作时见过，从来没对我用过。
“秦章，你能不能别耽误正事？”她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在空旷的办公区里显得格外刺耳。
“陆禾宇这次帮了咱们多大的忙？要是股权文件出了岔子，上市就全完了，你担得起责任吗？”
我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那股堵得慌的感觉突然变成了刺痛，一下下扎在心上。
我想说我也熬了好几天，想说我也担心上市出问题，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没再反驳，转身坐回电脑前，鼠标点开陆禾宇提交的股权证明文件。
屏幕上的文字密密麻麻，我却半天看不进去，只觉得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连鼠标都握不稳。
桌角的燕窝还放在那里，保温袋的温度慢慢散掉，就像我心里的那点期待，一点点变冷。
“对了，”姜悠突然开口，手里翻着一份文件，头都没抬，“明天早上八点在交易所集合，你提前去把流程再走一遍，签约笔、印章这些都检查好，别出纰漏。”
我“嗯”了一声，没回头，也没问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去。
我知道她可能会和陆禾宇一起，就像今天核对文件一样，他们总是形影不离。
空调的风有点凉，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股权证明上的每一个数字我都看得很仔细，可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姜悠刚才的语气，还有她身上那股陌生的古龙水味。
我突然觉得，这间我待了七年的办公区，好像变得很陌生，连身边的人，也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姜悠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终于核对完了股权证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我起身想去叫姜悠，却看见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还握在手里，屏幕上是和陆禾宇的聊天界面。
3
我没敢打扰她，拿了件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又看了眼桌角的燕窝，还是没动过。
我坐回椅子上，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我和姜悠刚创业时的照片。
两个人挤在小出租屋里，对着电脑傻笑，那时候虽然累，却很开心。
我翻着照片，心里突然有点慌，我怕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姜悠，都会在公司上市之后，慢慢离我而去。
窗外的天慢慢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可我却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惊喜还是失望。
我盯着相册里的照片看了很久，直到手机屏幕自动变暗，才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窗外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办公区的灯还亮着，姜悠在沙发上睡得很沉，呼吸很轻。
我没再打扰她，拿上公文包和流程单，决定提前去交易所，把该检查的再确认一遍。
出门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眼桌角的燕窝，保温袋已经彻底凉了，就像昨晚没说出口的话。
开车往交易所走的路上，街上没什么人，只有环卫工在清扫路面，空气里带着清晨的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