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师兄梁祺安向前半步，将我隐隐护在身后，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乔总，我想您可能有所误会。可妍是我们博物院特聘的古画修复专家，负责此次招标项目的核心评审工作，并非您口中的讲解员。给您的员工当助理？恐怕是屈才了。”
乔昀萧脸上的笑容僵住，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周夕瑶站在他身后，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只公事公办地开口：
“乔总，招标会即将开始，请贵公司代表按流程入场就座。”
“我们评审组会基于各公司的资质、方案和报价，做出最专业的选择。”
“可妍，你......”乔昀萧还想说什么。
我却已转向梁祺安和几位老师，微微颔首：
“师兄，几位老师，我们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转身离开的瞬间，我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但我没有回头。
有些界限，划清了，就无需再模糊。
招标评审过程严谨而漫长。
乔昀萧的公司，或者说，周夕瑶主导提交的方案，华丽辞藻堆砌，却缺乏对古画修复最基本的敬畏和理解，通篇充斥着“颠覆性创新”、“跨界融合”这类浮夸字眼，核心技法部分却漏洞百出。
评审间隙，梁祺安低声问我：“感觉如何？”
我轻轻摇头：“哗众取宠，不堪大用。基本功太差，对文物缺乏起码的尊重。”
他点点头，表示了然：
“看来我们的判断一致。修复古画，终究要靠手艺和耐心，不是靠几句新潮口号就能解决的。”
最终评审结果毫无悬念，一家底蕴深厚、方案扎实稳健的老牌修复机构中标。
宣布结果时，乔昀萧脸色铁青，周夕瑶更是几乎要站起来争辩，被他用力按住。
引来周围几道诧异的目光。
会议结束，人潮渐散。乔昀萧几步追上走向后台通道的我。
“殷可妍！你故意的是不是？”他压抑着怒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我们公司的实力明明更强！你就是借着公事报私仇对不对？”
我停下脚步，冷静地看着他：
“乔昀萧，请你搞清楚，这是国家博物馆的项目，关乎的是重要文物的存续，不是儿戏。
评审委员会由多位资深专家组成，打分标准公开透明，所有过程都有记录。
你的方案连最基本的无损检测流程都写错了，凭什么认为能中标？靠周夕瑶那张嘴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还有，”我补充道。
“我的离婚协议和律师函，想必你已经收到了。
公事公办，私事私了。以后工作上的事，请走正式流程。私事，请直接联系我的律师。”
说完，我不再看他扭曲的表情，径直走向等候在不远处的梁祺安。
阳光透过博物馆玻璃穹顶洒下，照亮前路，也似照亮蒙尘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