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老板叫“爸”,我连叫了七天。
我每天都追着他要钱,从不间断。
“国外没信号。”这是他唯一的回复。
我恼火地敲字:“爸,你就不能带我一起出去?”
当我被告知老板私人飞机来接我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的工作,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01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浓得像化不开的浓雾,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让我窒息。
妹妹夏星月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瘦小的身躯几乎要陷进去,只有手腕上那根细细的输液管,昭示着她还在和死神搏斗。
“高烧不退,心率持续异常,必须立刻手术。”
医生的声音很平静,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手术费……五十万。”
五十万。
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炸开,震得我耳鸣,眼前发黑。
我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诊断书,纸张的边缘被我捏得起了毛边,字迹在模糊的泪光里扭曲成一团。
父母在老家,为了给妹妹前期治疗,家里已经掏空了所有,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是他们唯一的指望。
可我只是个毕业一年多的文案策划,工资微薄得可怜,刨去房租和日常开销,每个月能攒下的钱,还不够妹妹在ICU里待一天。
高利贷?网贷平台?
那些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可我一低头,看到星月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她费力地对我扯出一个笑,那么乖巧,那么懂事。
我不能走歪路。
我不能毁了自己,更不能毁了她。
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常年在国外做生意的父亲。
他虽然忙碌,对家庭疏于照顾,但对我这个女儿,向来有求必应。
我颤抖着手,解锁手机,点开微信。
置顶的那个联系人,“亲爱的老爸”。
我愣了一下。
原本熟悉的、我爸用自己中年发福自拍照当的头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冷色调的风景图,像极了冰岛的黑沙滩,孤寂又疏离。
昵称也从“亲爱的老爸”变成了单一的一个字——“管”。
我脑子一团乱麻,只当是老爸为了在国外谈生意方便,故意换了个低调的微信ID,没多想。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点开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抖得不成样子,索性直接按住了语音键。
“爸!你在吗?你快回我啊!”
“星月病危了!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要五十万!爸,你一定要救救她!你一定要救救星月!”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句都像是从喉咙里撕扯出来的。
我连发了数条语音,又把诊断书拍了过去,把所有的绝望和无助,和盘托出。
信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许久,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过去看。
屏幕上只有五个冷冰冰的字。
“国外没信号。”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没信号?
这是什么敷衍的鬼话?没信号你怎么回的我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疯了一样,每天给他发几十条信息。
从最初的苦苦哀求,到后来的愤怒质问,再到最后,我几乎崩溃,带着哭腔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