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面冷心热。
“多谢长老。”我真心实意地说。
“滚吧滚吧，别耽误我睡觉。”
葛长老不耐烦地摆摆手，重新躺回他的摇椅上，闭上了眼睛。
我没再多说，轻轻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走出藏经阁，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晚风吹在脸上，有点凉。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留影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葛长老啊葛长老。
你还是小看我了。
谁说我没有证据的？
而且，我的证据，可比你这个次品，要高清得多。
还带环绕立体声呢。
5
我回到外门弟子的住处。
是个很小的院子，只有一间房。
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就没别的东西了。
简陋，但是安静。
我关上门，布下几个简单的隔音和防窥探禁制。
然后，我盘腿坐在床上，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通体剔透的水晶球。
这是传影晶。
比葛长老那个留影盘，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但能录影，还能录音，甚至能捕捉到一定范围内的灵力波动。
我往里面注入一丝灵力。
水晶球亮了起来。
一幅清晰的画面，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正是今天下午，在藏经阁三楼发生的一切。
画面里，赵琼她们三个人的嘴脸，一清二楚。
她们压低声音说的那些嘲讽我的话，也一字不落地被记录了下来。
“你看她那个穷酸样，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能进藏经阁。”
“听说她连辟谷丹都快买不起了，天天啃干粮。”
“快点动手吧，我都等不及看她哭的样子了。”
然后，就是赵琼“手滑”的全过程。
传影晶从一个绝佳的旁观者角度，完美记录了她是如何藏着墨水瓶，如何假意靠近，如何故意抖动手腕。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人发指。
这要是拿出去，她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我静静地看着画面。
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点小把戏，在我眼里，跟三岁小孩过家家一样。
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
我伸出手指，在水晶球上轻轻一点。
画面，定格在赵琼泼出墨水的那一刻。
我将画面放大。
再放大。
直到能看清她手腕上的每一个细节。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玉镯。
镯子很普通。
但在她催动灵力，准备“手滑”的那一瞬间，镯子上，有一道极其微弱的红光，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我的传影晶能记录灵力波动，根本不可能发现。
那道红光，不是赵琼自身的灵力。
它更阴邪，更诡异。
像……某种咒术的引子。
我眯起了眼睛。
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了。
一个内门弟子，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三滥的咒术，来对付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这不合理。
泼墨水，顶多是让我难堪，毁我心血。
但这道咒术，如果真的沾染到我身上，效果就不是难堪那么简单了。
它会悄无声息地侵入我的识海。
让我心神不宁，修炼走火入魔。
甚至，会慢慢吞噬我的神魂，让我变成一个痴傻的废人。
好歹毒的心思。
我收起传影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