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给自己造了座天文馆。

每当加班的夜色漫过格子间,她就仰头注视电脑屏幕映出的那方虚幻星空。陈默说过的每个字都是恒星,他触碰过的文件夹是流星,而他留在咖啡杯沿的指纹则是遥远星云。

她蜷缩在转椅里,用目光搭建起复杂的轨道公式,计算着他们之间永远恒定在0.732光年之外的暧昧距离。那些深夜发出去的“路上小心”,其实都是射向深空的探测器,承载着她不敢署名的爱意,在寂静的真空中永无止境地漂流。

有次暴雨突袭,她撞见他站在公司落地窗前接电话。雨水在玻璃上爆裂成烟花,而他垂落的左手无意识地在雾气上画着螺旋。当她看清那个未闭合的图案正是自己名字缩写时,整个人仿佛被按进了沸腾的蜜糖罐。

可第二天晨会上,他西装翻领别着的新款玫瑰金胸针闪着冷光,那是某个她从未听他说起过的品牌——就像她永远不知道,雾气中的螺旋或许只是随机划痕。

这场独角戏里最残忍的温柔,是她亲手给自己戴上镣铐。她不敢让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三秒,怕瞳孔会泄密;她甚至开始厌恶行政部打印机运作的声音,因为那像是倒计时的读秒。最痛的时刻,是替他预订情人节当天的高铁票时,系统弹窗显示“该座位已被锁定”。她盯着那个鲜红的提示框,突然听见胸腔里传来冰层开裂的脆响——原来早在不知何时,副驾驶座上已经有了固定乘客。

直到某个寻常的周二,苏晴穿着当季限定的樱花粉羊绒裙走进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