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酒杯,穿过人群,径直走到我面前。
“你是温叔叔的女儿?”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大提琴的低鸣。
我紧张地点点头,脸颊发烫。
“我叫傅谨言。”他朝我举了举杯,“你很可爱。”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用“可爱”来形容。
从那天起,傅谨言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他会算好我下课的时间,开着跑车在校门口等我,带我去吃遍全城的美食。
他会记住我的所有喜好,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绝版的漫画书。
他会在我被同学排挤的时候,从天而降,霸道地宣布:“温言是我的人,谁敢欺负她,就是跟我傅谨言过不去。”
整个大学四年,我是所有女生羡慕的对象。
傅谨言把我宠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
毕业那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向我求婚,单膝跪地,眼神虔诚。
他说:“温言,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我哭着点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会像童话一样,以“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结尾。
直到一年前,叶青青的回国。
她是他父亲战友的遗孤,从小寄养在傅家,是傅谨言名义上的妹妹。
我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傅谨言也从不避讳,他说,他只当她是妹妹。
我相信了。
可我忘了,有一种妹妹,叫“绿茶妹妹”。
叶青青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傅谨言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们的约会,总会因为叶青青的一个电话而中断。
“言言,对不起,青青她一个人在家害怕。”
“言言,青青她胃病犯了,我得送她去医院。”
“言言,青青她……”
他的借口永远都是叶青青。
我从一开始的理解,到后来的争吵,再到现在的麻木。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是我的闺蜜,林晚。
“喂,言言,生日快乐!怎么样,傅谨言那个狗男人给你什么惊喜了?”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没什么,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你可别告诉我,他又为了那朵白莲花放你鸽子了?”林晚的声音瞬间拔高。
“比那更精彩。”我自嘲地笑了笑,“他让我给白莲花的猫下跪祈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林晚的怒吼:“卧槽!傅谨言他还是不是人!温言,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晚晚。”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我没事。真的。”
挂掉电话,我站起身,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圈红肿,狼狈不堪。
我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让我瞬间清醒。
温言,别哭了。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值得。
从浴室出来,我换了一身衣服,开始收拾行李。
我的东西不多,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护肤品,还有……书桌抽屉里,那个我藏了很久的盒子。
里面是一对小小的,纯金的长命锁。
是我前段时间,偷偷去庙里求来的。
我轻轻抚摸着冰凉的锁面,腹部传来一阵细微的抽痛。
我深吸一口气,将盒子放进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