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照做了。
她扶着我下楼,把我塞进车里,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城南医院开去。
路上,我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流失。
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用,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到了医院,我被直接推进了急诊室。
林晚被拦在了门外。
各种冰冷的仪器在我身上移动,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在我耳边忽远忽近。
“病人血压下降,心率过快……”
“宫缩乏力,大出血……”
“准备手术……”
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随着那些流失的血液,一点点被抽干。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旁边一个护士的手。
“救……救我的孩子……”
护士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同情。
“温小姐,你撑住。”
然后,我听到她对外面焦急等待的林晚喊道:
“病人家属!病人宫外孕破裂导致大出血,需要立刻手术切除一侧输卵管!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你签哪个?”
5
林晚冲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
“保、保大人!保大人!”她哭着喊,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躺在手术台上,眼角滑下一滴泪,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窗外天光大亮。
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手臂上扎着输液管,冰凉的液体缓缓流入我的身体。
林晚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动了动,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我伸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悄悄地来过。
又悄悄地,离开。
他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他。
我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父亲身边,又在他还没成形的时候,让他跟着我一起,承受了这一切。
林晚被我的抽泣声惊醒,她抬起头,看到我醒了,又惊又喜。
“言言!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声音嘶哑:“晚晚,孩子……”
林晚的眼圈瞬间红了,她握住我的手,哽咽道:“言言,对不起……医生说,情况太危险了,只能……只能保大人……”
“我知道。”我闭上眼,“你做得对。”
是我,不配当一个母亲。
“你别这么说。”林晚哭着说,“都怪傅谨言那个王八蛋!言言,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不用了。”我睁开眼,眼神里一片死寂,“晚晚,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出院?可你才刚做完手术!”林晚不同意。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说,“帮我找个地方,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一段时间。”
林晚看着我决绝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
她很快就办好了一切。
我们从医院的后门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林晚把我送到了郊区的一栋小别墅,这里环境清幽,很适合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