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而已,她不在乎。
她越是无视,陆斯年就越是疯狂。
他在楼下等了整整三天。
巴黎的天气多变,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阴雨绵绵。
陆斯年就那么站着,任凭风吹雨打,身形挺拔如松,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曾经高高在上的陆氏总裁,何曾这样狼狈过?
可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如果今天见不到苏晚,他可能会疯掉。
第四天,苏晚终于出现了。
她和楚修然并肩从大楼里走出来,准备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商业会谈。
“苏晚!”
陆斯年看到她,眼睛瞬间亮了,他冲上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几天不见,他清瘦了许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一身昂贵的西装也变得皱巴巴的,看起来憔悴又颓唐。
“我们谈谈。”他看着苏晚,声音嘶哑。
苏晚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目不斜视地对楚修然说:“我们走吧,快迟到了。”
“苏晚!”陆斯年再次拦住她,情绪有些激动,“你非要这样对我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近乎卑微地祈求着。
苏晚终于停下脚步,正眼看向他。
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陆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现在是Seraph,和你陆氏,和你的过去,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陆斯年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你是我的妻子!你曾经是!”
“曾经是。”苏晚一字一顿地重复道,然后,她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陆先生记性真好,还记得我们曾经是夫妻。那你记不记得,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记不记得,你是怎么逼着我在雪地里下跪?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砸在我脸上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陆斯年的心上。
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斯年,你杀死我的孩子时,我就已经不爱你了。”苏晚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一把刀,“现在,我看到你,只觉得恶心。”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推开他,和楚修然一起上了车。
黑色的宾利绝尘而去,留下陆斯年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恶心。
她说,看到他觉得恶心。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恨他入骨。
陆斯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蹲下身,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车里,楚修然看着苏晚紧紧攥着的手,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
苏晚松开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故作坚强,也是需要力气的。
那些伤痛,不是不说,就真的不存在了。
它们就像是刻在骨头上的疤,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有多愚蠢,有多痛苦。
“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对付这种人,就要一次性把他打回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她不会再给陆斯年任何伤害她的机会。
7
陆斯年没有离开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