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盛宴下的背叛
夜色中的海城,如同一颗被无数钻石点缀的黑绒宝石,奢华而冰冷。位于市中心顶级的“铂悦”酒店宴会厅内,正举行着一场备受名流瞩目的商业盛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香槟交织的味道。
沈清辞身着一袭剪裁优雅的香槟色长裙,颈间戴着一条简约却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这是她作为陆寒川夫人必须具备的门面。她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周旋于宾客之间,得体地应酬着来自各方的寒暄与恭维。所有人都称赞她是最称职的陆太太,是陆寒川的贤内助,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光鲜亮丽的外壳下,是怎样一颗日渐冰冷和疲惫的心。
七年了。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七年,全部倾注在了那个叫陆寒川的男人身上。从青涩懵懂的暗恋,到得偿所愿的婚姻,她曾以为那是幸福的开始,却不知是更深寂寞的序章。
婚后的陆寒川,一如既往,甚至变本加厉地流连于花丛中。财经版上他是年轻有为的商业巨子,娱乐版上他则是绯闻不断的风流总裁。起初,沈清辞还会哭,会闹,会质问他。换来的,只是他更深的厌烦和冷漠的回应:“沈清辞,陆太太这个头衔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做好你的本分。”
本分?什么是她的本分?就是在这偌大的别墅里独守空房,就是在他需要女伴出席场合时做个精致的花瓶,就是无数次在深夜接到陌生女人的挑衅电话后,还要替他向媒体澄清那些捕风捉影的绯闻?
她累了。真的累了。那满腔炽热的爱意,在一次次的失望和伤害中,几乎快要熄灭。
口袋里的手机无声地震动起来,将沈清辞从恍惚中拉回。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微微蹙眉,本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还是走到相对安静的露台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处理的、听不出男女的电子音:“陆太太,想看看你丈夫此刻正在做什么吗?酒店顶楼,总统套房,好戏正在上演。”
不等沈清辞回应,电话便被挂断。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又是这种把戏吗?过去几年,她接到过不少类似的“告密”电话,每一次前去,要么是扑空,要么是看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场景,然后被陆寒川斥责为“疑神疑鬼”、“不识大体”。
去,还是不去?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尖叫着阻止她:沈清辞,别再自取其辱了!就算看到什么,你又能怎样?离婚吗?你舍得下这七年的感情吗?你离得开他吗?
但另一个更响亮的声音在说:去吧,沈清辞,去看看真相到底能有多残忍。给自己一个彻底死心的理由。
最终,后者占据了上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脸上重新挂上无懈可击的微笑,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通往顶楼的专属电梯。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每上升一层,沈清辞的心就往下沉一分。顶楼到了,电梯门悄无声息地滑开。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寂静无声,与楼下宴会的喧嚣仿佛是兩個世界。
那扇象征着尊贵与隐私的总统套房大门,虚掩着一条缝,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嘲讽和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