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在酒吧兼职时，被酒吧小妹看中外形，怂恿他辍学拍擦边短剧，还说“现在短剧圈就缺你这种有身段的帅哥”。
我撕了他藏在书包里的签约合同，把他拉回高三教室刷题。
后来，竹马过上了刷题备考的生活。
每当他为模拟考分数犯愁时，酒吧小妹就会给他发消息：
“本来你每部短剧能收割百万迷妹，接推广住洋房开跑车谈网红恋爱！只可惜好好的爆红路，都被你发小给毁了！”
竹马因此将他平凡的人生归罪于我。
趁我午休时把可乐倒在我的数学笔记上：
“都怪你多管闲事！我本来可以当短剧一哥的！都是你毁了我……”
再睁眼，我回到酒吧小妹在KTV包厢里给竹马洗脑那晚。
这一次，拦什么拦，我要和所有同学一起嘲笑他。
KTV包厢里，炫彩的灯光在每个人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阴影。
我站在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震耳欲聋的音乐，混杂着酒精和廉价香水的味道，还有角落里那个被众人簇拥的身影。
迟野。
我的竹马，前世毁了我高三的罪魁祸首。
“野哥，再喝一杯嘛~”一个穿着黑色露脐装、超短裙的女孩整个人几乎贴在迟野身上，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正往迟野嘴边递酒杯。
虞小绾。
即使重活一世，看到这张脸我还是会生理性反胃。
上辈子，就是这个酒吧驻唱女郎，用花言巧语把迟野骗得团团转，最后让他沦落到拍低俗视频的地步。
“小野，别喝了。”我走过去，声音比记忆中冷静许多。
迟野抬头，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现在布满血丝。他甩开我的手：“桑榆，你烦不烦？”
虞小绾上下打量我，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哟，这是谁啊？野哥的小女朋友？”
“谁看得上她啊。”迟野嗤笑一声，“就一邻居家的小孩，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烦死了。”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的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上辈子这个时候，我红着眼眶把迟野从酒桌上拽起来，撕了他藏在书包里的合同，硬把他拖回学校。
结果呢？
高考前三个月，他把可乐倒在我整理了半年的数学笔记上。
“都怪你多管闲事！我本来可以当短剧一哥的！都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记忆中的怒吼还在耳边回荡。
“野哥，你看这个账号。”虞小绾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肌肉男半裸出镜的视频，“三个月粉丝破百万，现在接条广告就顶普通人一年工资。”
迟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我太熟悉这种眼神——充满贪婪和欲望，和前世他撕我笔记时一模一样。
“你这身材长相，不利用太可惜了。”虞小绾的手指在迟野胸口画圈，“现在短剧圈就缺你这种有少年感的帅哥。”
迟野喉结滚动，仰头灌下半杯啤酒。
我数了数包厢里的同学，十七个，一个不少。
足够让明天的校园论坛炸开锅了。
“小野，你爸妈知道吗？”我故意问道，声音刚好能让周围几个同学听见。
迟野脸色一变：“关你屁事！”
虞小绾立刻接话：“野哥都十八了，自己的事还不能自己做主？”她凑近迟野耳边，但声音故意放大，“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几个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我假装难堪地低下头，实际上在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李敏，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正皱着眉头看手机；王浩，迟野的死党，一脸羡慕地盯着虞小绾的低胸装；还有张婷，班上最爱八卦的女生，已经偷偷举起手机在拍照了。
完美。
“野哥，签了我们公司，保证你半年内开上跑车。”虞小绾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你看这条，保底月收入两万起。”
迟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两万。对我们这种普通高中生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签！现在就签！”迟野一把抓过笔，看都没看就在合同上签下大名。
虞小绾笑得花枝乱颤：“野哥爽快！明天就来我们公司试镜，包你红透半边天！”
我默默退回角落，掏出手机。
昏暗的灯光下，迟野和虞小绾几乎贴在一起的画面被我拍得清清楚楚。
班级群、校园论坛、朋友圈。
一键发送。
配文：“恭喜迟野签约网红公司，即将成为大明星！@全体成员“
手机立刻嗡嗡震动起来。
「卧槽！迟野真要当网红？」
「旁边那女的是谁啊？看着不像好人」
「迟野牛逼啊！苟富贵勿相忘！」
「这女的我知道，xx酒吧的，专门骗小孩的」
我关上手机，看着迟野被虞小绾灌下第三杯啤酒。
“野哥，为了你的明星梦，干杯！”虞小绾举杯。
迟野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虞小绾立刻伸手去擦，趁机在他喉结上摸了一把。
几个男生起哄，女生们则露出嫌恶的表情。
“迟野，你真要辍学当网红？”李敏忍不住问道。
“上学有什么用？”迟野大着舌头说，“等我红了，你们还在苦哈哈地找工作呢！”
虞小绾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就是，现在大学生毕业也就四五千工资，野哥一个月能挣他们半年的钱。”
我悄悄录下了这段对话。
“桑榆，你怎么不说话？”迟野突然看向我，“是不是嫉妒我要红了？”
我低下头，假装难过：“我只是担心你…”
“假惺惺！”迟野打断我，“你巴不得我永远跟你一样当个书呆子！”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咬住嘴唇，肩膀微微发抖——不是难过，是拼命忍住笑。
上辈子我苦口婆心劝他，换来一句“多管闲事”。
现在我不劝了，他反而更生气。
人性真是有趣。
“野哥别理她，我们喝酒。”虞小绾整个人都快坐进迟野怀里了，“明天我带你去见导演，保证让你一炮而红。”
迟野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又灌下一杯酒。
我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心里默默倒计时。
三、二、一…
“迟野！”包厢门被猛地推开，班主任林老师铁青着脸站在门口，“你给我出来！”
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迟野的酒醒了一半：“林、林老师…”
林老师身后，站着脸色阴沉的迟野父母。
我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张婷发来的消息：「你猜是谁给林老师报的信？;)」
我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好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