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晨光如碎金般洒在庭院中,云灼站在宫殿的阴影里,望着远处的宫墙,心情如铅般沉重。自昨夜金銮殿的对峙后,谢无咎的行动愈发疯狂,朝堂上下人心惶惶。而此刻,萧临渊因替她挡下谢无咎的致命一击,躺在云来居的地窖中,生命危在旦夕。
“小姐,三皇子的伤势越来越重了。”小翠的声音从地窖深处传来,带着一丝哭腔。云灼紧握着手中的赤羌血晶玉佩,玉佩的温热透过她的掌心,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寒意。
她想起了月璃的话,想起了那枚能暂时压制谢无咎傀线的玉佩,想起了谢无咎那双疯狂而深邃的眼睛。云灼知道,要想救萧临渊,她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一个可能永远改变她命运的决定。
“小姐,您到底打算怎么办?”小翠哽咽着问道,她的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担忧。
云灼深吸一口气,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让她付出极大的代价,但她别无选择。为了萧临渊,为了揭露谢无咎的阴谋,她必须这么做。
“小翠,”云灼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去把云岫叫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云岫很快来到了地窖,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云灼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她知道,这个决定不仅关乎她自己,也关乎云岫的命运。
“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显然已经猜到了云灼的打算。
云灼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那枚赤羌血晶玉佩,轻轻放在云岫的手中。“岫姐,这玉佩能暂时压制谢无咎的傀线。你带着它,立刻离开京城,去赤羌使团找月璃。告诉她,谢无咎的下一步行动,可能会在今晚发动。”
云岫紧握着玉佩,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妹妹,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面对谢无咎的。”
云灼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岫姐,这是我的选择。我必须这么做,否则萧临渊殿下就会死,谢无咎的阴谋也会得逞。”
云岫沉默了,他知道云灼的决定是无法改变的。他轻轻拥抱了云灼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地窖。云灼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舍,但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走的路。
地窖中,萧临渊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云灼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而无力,云灼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萧殿下,”云灼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临渊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云灼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她从谢无咎府上偷来的胭脂蛊王。
“萧殿下,我必须用这个来救您。”云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让她付出极大的代价,但她别无选择。
她轻轻撬开萧临渊的嘴唇,将玉瓶中的蛊王倒入口中。蛊王一入萧临渊的喉咙,他便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云灼死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体内的变化。
“云灼,你做了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云灼猛地回头,看到谢无咎不知何时已站在地窖门口,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震惊和愤怒。
云灼没有理会谢无咎,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萧临渊身上。她能感觉到萧临渊体内的蛊毒正在迅速蔓延,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谢无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灼突然转身,质问谢无咎,“你为什么要控制百官?为什么要用傀儡术?”
谢无咎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向云灼。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挣扎着什么。云灼知道,她必须争取时间,让萧临渊体内的蛊毒发挥作用。
“你别过来!”云灼突然喝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她想起谢无咎的疯狂和狠辣,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谢无咎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云灼,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云灼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萧临渊的手。她知道,这场博弈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而她必须坚持到底。
谢无咎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暴走的傀线。那些线如活物般扭动,最终汇聚成一行暗红的字迹:“云灼,你逃不掉。”
云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跌坐在地,左眼的傀线已完全暴走。她能感觉到,谢无咎体内的暴走,正在与她的傀线产生共鸣。
“云灼,”谢无咎突然轻笑出声,“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把我们都变成了傀儡。”
云灼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猛地抬头,却见谢无咎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疯狂。她知道,这场风暴,已经彻底爆发。
就在这时,萧临渊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云灼回头望去,只见他的皮肤下开始浮现出一丝丝暗红色的纹路,与谢无咎身上的傀线如出一辙。
“不!”云灼惊呼一声,她知道,萧临渊已经被蛊毒控制。她必须做些什么,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她突然想起谢无咎的血能暂时缓解蛊毒,于是她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在萧临渊的伤口上。血滴落的瞬间,萧临渊体内的蛊毒似乎有所缓和。
谢无咎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扯出腰间那枚刻着云灼名字的银针,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他想要冲向云灼,却被云来居的侍卫拦住。
“云灼,你以为,你能逃脱吗?!”谢无咎的笑声在地窖中回荡,他的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
云灼的傀线在眼眶内微微悸动,她能感觉到,萧临渊体内的蛊毒正在与她的血产生共鸣。她知道,这场风暴,必须由她来平息。
终于,在云灼的血的压制下,萧临渊体内的蛊毒开始逐渐平息。他的瞳孔中的蓝光逐渐消退,眼神重新恢复清明。
云灼瘫坐在地,她的左眼虽剧痛,可她知道,这场围绕胭脂蛊的博弈,还远远没有结束。而谢无咎,这个与她纠缠了整个夏天的疯子,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场地窖中的对决,本是云灼为救萧临渊的孤注一掷,却因胭脂蛊王的觉醒,变成了她与谢无咎命运的转折点。而云灼,这个教坊司的盲眼乐伎,却在无意间,成为了改变这一切的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