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搁在碗边。
屋外传来一声悠长的钟响。
门上的锁栓被抽开。
李叔站在门口，没有看我，只是朝外侧了侧头。
我站起来，端着托盘，跟着他走出去。
阳光照在院子里。
院门开着，外面有人影走动。
我跟着李叔走出院门，汇入一条人流。
村里的人都从各自的屋子里出来，朝着同一个方向走。
没有人说话。
脚步踩在土路上，起起落落。
我们走进村里的祠堂。
里面摆满了长条的木桌和长凳。
人们一个个走进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桌上已经放好了饭菜，一碗米饭，一碟青菜，和早上我吃的一样。
李叔指了指一个空位。
我走过去，坐下。
祠堂里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小。
一个老人走到祠堂正中的一张方桌前，用一根木棍在桌面上敲了三下。
所有人同时拿起了筷子。
所有人同时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祠堂里只有咀嚼的动静，整齐划一。
我拿起筷子，没有动。
我看着他们。
每个人的脸都没有表情。
他们的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碗。
他们的下颚以同样的幅度开合。
我旁边的一个男人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
他放下筷子。
他站起来，拿起空碗，走到祠堂门口的一个大水缸前。
他把碗放进水缸，再拿出来，用袖子擦干，放回一张空桌上。
他转身，走出祠堂。
陆陆续续有人吃完，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我看着自己面前的饭碗。
我伸出手，指尖碰在碗沿。
我轻轻一推。
瓷碗翻倒，米饭和菜肴洒在桌上，几粒米滚落到地上。
碗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祠堂里咀嚼的动静停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我。
我身边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伸手朝我的肩膀抓来。
我从长凳上站起，向后退了一步。
又有两个人站了起来。
他们从桌子的另一头绕过来，堵住我的去路。
他们慢慢向我靠近。
人群里挤出一个人，是那个叫小雅的少女。
她站到我和那个男人中间，张开手臂。
“他不是故意的。”她说。
男人停下脚步，看着她。
“他必须吃饭。”男人开口，没有起伏。
“我来收拾。”小雅说着，视线从我脸上移开，落到地上的碎碗和饭粒上。
她回过头看着我。
“坐下。”
我没有动。
周围的人墙没有散开。
“坐下。”小雅又说了一遍。
她的手垂在身体两侧，握成拳，又松开。
“求你了。”
我看着她。
我退回原位，慢慢坐下。
小雅蹲下身，开始用手收拾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