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银镯之谜

我在曼听公园的菩提树下捡到那只银镯子时,澜沧江的风正带着水汽掠过树梢。镯子上刻着细碎的缠枝莲纹,接口处磨得发亮,显然被人戴了很久。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来,在镯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苏晚手腕上那只的模样。

“先生,请问你见过这个镯子的主人吗?”我拦住一个穿着傣族筒裙的姑娘,她的银腰带随着脚步叮当作响。姑娘接过镯子看了看,摇了摇头,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这是老银匠的手艺,可能是游客落下的吧。西双版纳的雨季,总是会冲走很多东西,也会留下很多东西。”

我攥着镯子,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季,我和苏晚一起来到西双版纳。那时候,她还穿着我送她的白色连衣裙,在曼听公园的孔雀园里追着孔雀跑,银镯子在她手腕上晃来晃去,和孔雀的鸣叫声混在一起,好听得像一首曲子。

“陈屿,你看这里的天空好蓝啊,像被水洗过一样。”苏晚拉着我的手,跑到澜沧江边,指着远处的江面说,“听说澜沧江连着湄公河,一直流到泰国、老挝,要是我们能一直顺着江走下去,该多好啊。”

我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只要你愿意,我们以后每年都来这里。”

苏晚转过身,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银镯子轻轻蹭过我的脸颊:“说好了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时候的我们,以为承诺就像澜沧江的水一样,永远不会干涸。可谁也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我会一个人站在这里,手里拿着一只和她的镯子一模一样的银镯子,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我住进了三年前我们住过的那家客栈,客栈老板还是那个热情的傣族大叔。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小伙子,又来啦?你女朋友呢?上次她还跟我学做菠萝饭呢,做得可好吃了。”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老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没事,可能她有事来不了吧。你们以前住的那个房间还空着,我给你留着。”

走进房间,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墙上挂着我们当年拍的照片,照片里的苏晚笑得一脸灿烂,手里拿着一串菠萝蜜。床头柜上,还放着她当年遗落的一个发夹,粉色的,上面掉了一颗水钻。

我坐在床边,拿起发夹,往事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那年的雨季特别长,我们在客栈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苏晚每天都拉着我去逛夜市,吃烤五花肉、舂鸡脚、泡鲁达,她的银镯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夜市上遇到一个卖银饰的老奶奶。老奶奶看着苏晚的镯子,说:“这个镯子是好东西,可惜缺了点灵气。我给你们编一根红绳吧,戴上红绳,就能牢牢锁住两个人的心。”

苏晚笑着答应了,老奶奶用红色的丝线,在她的镯子上编了一个小小的同心结。苏晚戴上后,拉着我的手说:“陈屿,你看,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