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七年来，她第一次用如此平静、如此疏离，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直视他。
“傅承屿，我们离婚吧。”她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傅承屿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嗤笑一声：“顾清辞，你又在闹什么？无聊的戏码玩一次就够了。”
他以为这又是她吸引他注意力的新手段。毕竟，过去的七年，无论他如何冷漠，她最多只是默默流泪，从未提过“离婚”二字。
顾清辞站起身，目光清冷如窗外的晨曦：“我没有闹。我很清醒。傅承屿，这七年，我累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那双依旧写满不解和傲慢的眼睛，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昨天，十二月三日，是我的生日。我去了你所在的城市，找到了那家餐厅。”
傅承屿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那双总是盛满冰霜的眼睛里，第一次掠过了一丝类似……慌乱的情绪？
但顾清辞已经不在乎了。
“我看到你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也看到暖暖，还有苏小姐。画面很温馨。”
“傅承屿，”她提起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一丝留恋，“祝你和她，幸福。”
说完，她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清晨的冷风灌入，吹动了傅承屿额前的发丝，他却像一尊雕像般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茶几那份离婚协议上，久久没有动弹。
门外，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渐行渐远。
这一次，顾清辞没有回头。
5 摘下面具，事业启航
离开傅家，顾清辞没有回父母家，她不想面对那些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更不想让父母为自己的决定担心。她用自己的积蓄，在市区一个安静的老小区租下了一套小巧但阳光充足的公寓。
搬进来的第一天，她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空气里不再有傅承屿带来的低气压，不再需要小心翼翼揣摩另一个人的情绪。这里很小，却很踏实。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大学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如今在一家知名设计杂志担任主编的林薇。
电话接通，林薇熟悉的大嗓门传来：“清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听到老友的声音，顾清辞鼻尖一酸，但很快稳住情绪，尽量平静地说：“薇薇，我出来了。我和傅承屿，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林薇又惊又喜的声音：“真的？！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我早就说那个冰山脸配不上你！你在哪儿？安全吗？需要我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充满了真切的关心，让顾清辞冰冷的心注入一股暖流。她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然后切入正题：“薇薇，我想重新开始工作。你知道的，我以前学的服装设计……”
“没问题！”林薇一口答应，“你的才华我是知道的，当年要不是……哎，不提了。我们杂志最近正好在策划一个独立设计师专题，我可以推荐你！还有，我认识几个工作室都在招人，你先别急，把作品集整理一下，我帮你牵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