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笑容在她看清对面坐着的苏晚晴时,瞬间凝固。
接下来的一切,如同慢镜头般,一帧一帧,凌迟着她的心。
她看到苏晚晴面前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看到暖暖兴奋地帮苏晚晴吹蜡烛。
看到傅承屿脸上那抹罕见的、却分明对着苏晚晴绽放的柔和笑意。
最致命的一击,是女儿那句清晰传入耳中的:“要是晴阿姨是暖暖的妈妈就好啦!”
世界,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颜色。街上的车流、行人的谈笑,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刺耳。
原来,不是他天生冷漠,不是他不懂温情,不是他不会笑。
只是,他的温暖、他的笑容、他难得的陪伴,从来都不是留给她的。
他甚至,不记得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却带着他们的女儿,在异国他乡,为另一个女人精心庆生。
她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千里迢迢赶来,自以为是的“惊喜”,变成了扇在自己脸上最响亮的耳光。
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像被钉在了这耻辱柱上。直到侍者好奇地打量她,她才猛地回过神。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冲进去质问。极致的悲痛过后,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后退,转身,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入寒冷的夜色中。来时满怀的期待和温暖,此刻都化作了刺骨的冰棱,扎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那家餐厅温暖的灯光,那窗内看似幸福圆满的画面,成了她婚姻结局最残酷的注脚。
4 决然转身,不再回头
回到那座空旷得如同宫殿也如同牢笼的别墅,已是深夜。
顾清辞没有开灯,借着月光,环顾这个她经营了七年的“家”。一切井井有条,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这里更像是一个高级酒店套房,而不是一个家。
她直接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神却异常冷静。
她找出离婚协议的模板,开始逐条填写。财产分割?她只要自己婚前的积蓄和这七年傅承屿定期打给她、她却几乎没动过的“家用”(那在她看来更像是一种薪酬)。傅家的财产,她一分不要。
女儿抚养权?想到暖暖,她的心尖锐地痛了一下。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傅家不会放弃暖暖的抚养权,以傅承屿的势力和她目前的经济状况,争夺抚养权胜算渺茫,且过程必然会对暖暖造成伤害。她写下:女儿傅暖暖由傅承屿抚养,她保留探视权。
她签下自己的名字:顾清辞。笔迹稳定,没有丝毫犹豫。
做完这一切,天已蒙蒙亮。她开始平静地收拾自己的行李。衣服、书籍、设计手稿……属于她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大部分在这个家里的物品,都是傅承屿提供的“配置”。她只带走真正属于“顾清辞”这个人的东西。
当她把行李箱合上时,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傅承屿回来了。
他走进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清辞和她脚边的行李箱,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眉头习惯性地蹙起:“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开灯?”语气里是惯常的不耐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