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里,她抱着小小的暖暖,看着窗外四季更迭。傅承屿回家的次数依旧寥寥,即使回来,也多是深夜,带着一身酒气或寒意。他对暖暖,也透着一种疏离的客气,仿佛那不是他的骨血,而是一件需要妥善安置的物品。
有一次,暖暖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地扑向刚进门的傅承屿,想让他抱。傅承屿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蹙眉看着女儿沾了果酱的小手,最终只是对保姆说:“带她去洗干净。”
暖暖委屈地瘪嘴哭了,顾清辞的心也跟着碎了。她冲上去抱起女儿,第一次忍不住质问他:“傅承屿,她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能抱抱她吗?”
傅承屿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不耐。“我很累。”他丢下三个字,转身上了楼。
那一刻,顾清辞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道缝。
但她还是忍了下来。为了家族,为了暖暖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也为了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傅承屿或许还存在温情的奢望。
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她就像在守着一座永远不会回应的冰山,用自己微弱的体温去温暖,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热气。
回忆至此,顾清辞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迅速消失在衣领间。原来,所有的伏笔早已埋下,只是她选择性地看不见。那偶尔的、被她视若珍宝的“温和”,或许只是他心情尚可时,施舍给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礼貌。
飞机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将她从回忆中惊醒。窗外,已是熟悉的城市轮廓。她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
该醒了。顾清辞。
3 异国“惊喜”,彻骨寒心
时间退回到一天前,顾清辞生日当天。
清晨,她收到父母和几位好友发来的生日祝福红包和信息,唯独没有傅承屿的。她早已习惯,但今年,因为知道他和暖暖就在邻国,距离并不遥远,心底那点不甘的火苗又悄悄燃起。
傅承屿这次出差,破天荒地带走了暖暖,说是顺便让女儿体验一下不同的环境。出发前,暖暖抱着她的脖子依依不舍:“妈妈,你快点来陪我和爸爸呀!”
或许,是暖暖的话给了她勇气。或许,是她真的厌倦了年复一年在空荡的别墅里独自过生日的冷清。她冲动地订了最近一趟航班,没有通知傅承屿,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几乎没合眼。脑子里反复演练着见面的场景:傅承屿会是怎样的表情?惊讶?或许……还会有一点高兴?暖暖一定会开心地扑进她怀里。她甚至精心挑选了礼物,给傅承屿的是一支他惯用品牌的新款钢笔,给暖暖的则是一个限量版的洋娃娃。
根据助理提供的模糊地址(傅承屿的行踪向来隐秘,这还是她费了些心思才问到的),她拖着行李箱,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那家位于市中心、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意大利餐厅。
正是华灯初上时分。
她隔着一条马路,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傅承屿坐在靠窗的位置,暖暖在他怀里。那一刻,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连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