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七年之痒，一纸休书
我将最后一盘菜端上餐桌。
牛排，七分熟，淋着黑椒酱汁。
旁边是一瓶82年的拉菲，已经醒好了。
烛台上的蜡烛燃着，火光跳动。
桌上摆着两副餐具，对面空着。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七点整。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我解开围裙，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也给对面的空杯倒了一杯。
我举起酒杯。
“清雪，七周年快乐。”
我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面，没有人回应。
我放下酒杯，拿起刀叉，切割牛排。
金属和瓷盘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切下一块，放进嘴里。
肉质很好，但我尝不出味道。
大门的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
我站起来，看向门口。
进来的不是苏清雪。
是我的丈母娘，李秀梅，还有我的小舅子，苏磊。
李秀梅穿着一件貂皮大衣，手里拎着一个爱马仕的包。
苏磊跟在她身后，染着一头黄毛，嘴里嚼着口香糖。
“哟，还挺会享受嘛。”
李秀梅的视线扫过餐桌，落在酒瓶上。
她走过来，拿起酒瓶看了看。
“82年的拉菲？林风，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她把酒瓶重重地顿在桌上，红酒溅出几滴，落在白色的桌布上。
“你是不是又动我女儿的钱了？”
我开口：“这是我用自己的工资买的。”
“你的工资？”
李秀梅发出一声笑。
“你一个月那点死工资，够买这瓶酒的瓶塞吗？”
苏磊走到桌边，直接用手拿起我盘子里的牛排，塞进嘴里。
“姐夫，手艺不错啊。”
他口齿不清地说，油渍从他嘴角流下。
“就是做的少了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的手握成了拳头。
“看什么看？你一个吃软饭的，给我姐夫做顿饭不是应该的吗？”
苏磊又拿起另一块牛排。
李秀梅一巴掌拍在他手上。
“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吃！”
她骂完苏磊，又转向我。
“林风，我问你话呢，钱是哪来的？老实交代！”
我的拳头松开。
我说：“我最近在做一个项目，公司发的奖金。”
“奖金？”
李秀梅的眼睛眯起来。
“多少钱？”
我说：“不多，就几万。”
“几万块就敢这么糟蹋？你知不知道清雪在外面打拼有多辛苦？你一个大男人，不出去挣钱，就知道在家里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她指着桌上的蜡，指着酒，指着我。
“清雪呢？”我问。
“她今天不回来？”
“回来，当然回来。”
李秀梅冷笑一声。
“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能不回来吗？”
她话音刚落，门又开了。
苏清雪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脸上没有表情。
她的视线没有在餐桌上停留，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她走到我面前。
“清雪，你回来了。”
我开口。
“纪念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