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他欲言又止。
我假装没听见他叫我，也没看见他那副窝囊的样子，自顾自地喝着粥。
我心里冷笑，又来了，道德绑架。
每次她想从我这里刮钱，都会上演这么一出。
以前的我，或许会为了张明的面子，为了家庭的“和谐”，忍气吞声地妥协。
但现在，不会了。
赵桂芳见第一招没用，直接撕下了伪装，把矛头对准了我。
“悦悦啊，”她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仿佛真的是在为我着想，“你最近不是刚发了年终奖吗？你看妈现在手头紧，先借我点周转一下，等我下个月养老金发了，马上就还你。”
语气是商量的“借”，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理所当然和不容置疑的光。
在她眼里，我的钱，就是她的钱。
我终于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勺子和瓷碗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浅淡的微笑。
“妈，真不巧。年终奖一到账，我就直接拿去还房贷了。”
我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坚定。
“您也知道，我们每个月的房贷压力挺大的，能提前还一点，就能省下不少利息。”
赵桂g芳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那点虚伪的慈爱迅速褪去，换上了刻薄和不悦。
“还什么房贷？那房子早晚不都是你们的，急什么！我的钱可是被你害得一分不剩了！你现在倒好，一毛不拔！”
她开始胡搅蛮缠，试图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我。
我脸上的微笑不变，语气却冷了几分。
“妈，这房子，是我和张明婚后共同买的，房产证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所以房贷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而且，关于餐券的事，我再说最后一遍。朋友送的时候，就明确说了需要本人同行。是您自己拿了就走，没有问清楚。这个责任，不在我。”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在她撒泼耍赖的盾牌上。
赵桂芳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最后只能重重地一拍桌子，吼道：“我懒得跟你说！”
说完，她便气冲冲地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张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我如此“伶牙俐齿”地反驳他妈。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指望他？不如指望赵桂芳能一夜之间变成圣母。
晚上，等他们都睡下后，我从书房里拿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宣传单。
那是一张“家电以旧换新”的彩色传单，设计得十分诱人。
上面用最大号的字体醒目标注着：“旧家电别扔！最高可抵扣2000元现金！”
我悄悄地走到客厅，将这张传单塞在了婆婆最常坐的那个单人沙发的坐垫缝里，只露出一个吸引人眼球的角。
我太了解她了。
她那台用了快十年的老旧洗衣机，甩干的时候声音像拖拉机，早就想换了，只是一直舍不得花钱。
现在，一个“最高抵扣2000元”的诱饵抛出去，以她的贪婪和刚刚损失七千多的不甘心，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咬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