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啊，这辈子就得认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要不你跟我回去，再跟他认个错，说道说道就凑合过吧。”
“俺对你也没什么要求，把你当亲闺女待。”
“要能再生两个儿子就是咱家的大功臣，大伟不会亏待你的。”
......
2
婆婆的话像警钟一样敲醒了我。
这些年她这套说辞。
生儿子是天大的事。
罗大伟也这么觉得。
以至于我在镇上医院生女儿那天，护士抱出来，他连接都没接，自己气跑了。
公公嫌丢人，不愿露面。
最终是邻居大姐用板车把我们娘俩拉了回来。
婆婆说，生了女儿不用坐月子，该干活还得干。
那时我才知，没有哪个婆婆会把儿媳妇当闺女。
婚后三年，我包揽了所有的家务。
边带孩子边做饭，伺候二老起居。
可每次罗大伟打我，公婆只会把自己关在屋里，不闻不问。
打到半夜，顶多是一句，“大伟，差不多行了，咱们年纪大了，得睡早。”
我知道，他们对我生了女儿这事耿耿于怀。
罗大伟也因此被笑话，接连喝酒闹事。
对这冷漠的家，我毫无留恋。
唯独担心的就是女儿。
婆婆重男轻女，百般嫌弃。
她说腰疼胳膊酸，从来没抱过孩子。
不愿买尿不湿和奶粉。
而离婚，却又不让我把女儿带走。
她见我没反应，翻了个白眼，念叨着，“真是不知好歹！”
随即将大门重重的摔上。
我被邻居的大姐拉回了屋。
她给我倒了杯茶水，递了个苹果。
“晓梅，听姐一句话。既然决定了，就别后悔，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娃，找个好男人过日子去吧......”
“再怎么说，人家是亲奶奶，不会害娃，怎么着都能长大。”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和过去告别。
哪怕捡破烂混口饭也坚决不后悔。
而如今，年幼的佳佳却成了我心中唯一的牵挂。
让我时不时后悔自己的决定。
喝完大姐的茶水，心情平静了不少。
傍晚时分，我离开了屯姑村。
去镇子上的饭店找了个刷碗端盘子的活儿。
即便离婚，也不想离女儿太远。
虽然没有学历，但我相信凭借勤劳也能活下去。
下定决心努力干活，给女儿攒钱。
让她将来不会被婆家瞧不起。
她是我的动力，每一个她不在我身边的夜晚，我都会抱着照片入睡。
梦里，她在怀中软软糯糯，轻声细语的叫妈妈。
在小饭店里，女顾客给孩子喂饭，我会触景生情抹眼泪。
心就揪着疼，总想起我的佳佳。
思念愈发强烈。
隔三差五我会乔装打扮偷偷回村。
邻居大姐说，佳佳整天在家哭，不分昼夜。
婆婆带的不耐烦，会动手打她。
还说这几天孩子病了，婆婆为了省钱，不肯带到镇子上的医院，只让村里的赤脚医生开了些药。
我越听越难过，泪流满面。
忍不住脚步就冲到了家里。
推开侧面的屋门。
只见佳佳一个人躺在床上，嘴唇煞白。
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满身颤抖。
“妈来了，妈来了。妈妈错了，不该离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