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没有回答到他们的心坎上。
特意弄了一份相亲意见表，在他们冰冷的注视下，写下每一场「不适合的原因」。
「性格不合？」
「没有共同语言？」
「感觉不合适？」
「大男子主义？」
「不尊重你？」
……
妈妈拿起那叠厚厚的相亲表，一张一张念了出来，每念一句，脸上就阴沉一分。
「性格不合处一处就合了，你就是眼光太高了。」
「共同语言培养一下就有了，结婚后天天躺一张床上，忍忍就一辈子了，你就是矫情。」
「感觉是什么？能当饭吃？结婚是踏踏实实过日子，不用看长相和身高！」
「我看你就是像那些人说的，读书读多了，眼光太高了。」
爸爸坐在旁边抽出一支烟准备点火，像是想到什么，又狠狠揉碎，整包几乎没抽过的烟砸进垃圾桶。
「差不多就行了，这么挑剔做什么，你现在23岁挑人家，过两年就人家挑你了。」
「你以为你是天仙还是皇帝女儿？女人最大的价值就是嫁人生孩子，读那么多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读出一堆毛病。」
看着他们扭曲的脸，我全然不敢相信。
他们还是那个疼爱我的爸妈吗？
3
十八岁生日那天，爸妈给我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成人礼，庆祝我终于成为大姑娘。
饭桌上，妈妈仔细为我挑走鱼刺，将鱼肉放进我碗里，爸爸仔细地剥开蟹钳，沾好醋递给我。
我开心地接过，心满意足地吃着他们给我夹的菜，满满一大碗，都是他们对我的爱。
妈妈看着我，突然就红了眼眶，她摸着我的鞭子，声音有些哽咽：
「时间过得真快，你刚出生时候小小一只像小猫一样，那时候害怕你养不大，养不活。」
「现在你长大了，我又在想，你不长大多好啊，永远留在我身边。」
「一想到你长大了，要嫁人了，离开家，离开我们，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
说着说着，妈妈哭了，不停用纸巾擦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止都止不止。
我连忙安慰她：「妈，我不嫁人，我要永远留在你们身边，让你们照顾我，我就做一个啃老族。」
原本正高兴地抿着酒的爸爸听到这话，把酒杯重重一放，带着几分酒气。
「没错，不嫁，我闺女不嫁人。」
「闺女你别怕，爸养你一辈子，就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这句话，这个场景，深深烙在我心里。
从此以后，我在大学找对象便多了一条：愿意和我爸妈一同住。
单凭这条要求，吓跑了不少追求我的男同学。
但有一个例外－－大我一届的师兄。
他为了追我，应下这个要求，并表示不介意。
那天，他送我回家，我们在楼下说了几句话。
上楼后，发现我爸正站在窗边，神色凝重地望着下面。
我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闷闷地说了一句：「那小子……看着不太稳重。」
我哭笑不得，辩解道：「爸，他是想追我，我们还没在一起呢……八字还没一撇。」
他没再说什么，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一个劲抽烟，烟雾缭绕，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抽完一支又一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