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午夜凶院
血红的倒计时在屏幕上跳动，归于零。
一行新的文字浮现。
`【任务已发布】`
`【任务等级：D】`
`【任务名称：深夜的育才中学】`
`【任务说明：23:00，进入育才中学教学楼，并存活至次日凌晨1:00。】`
`【任务地点已发送至您的手机地图】`
`【任务开启倒计时：00:29:58】`
我抓起外套，拿起桌上的钥匙，冲出了门。
育才中学锈迹斑斑的铁门挡在面前。我双手用力，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侧身挤了进去。
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黑白图标的APP，按下“开始直播”。
屏幕亮起，直播间里瞬间涌入人流。
`[弹幕] 主播今天好早。`
`[弹幕] 这地方是……学校？`
`[弹幕] 育才中学！别进去！我们校长以前就是在那栋楼跳下来的！`
我没看弹幕，径直走向教学楼。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对着手机镜头开口。
“晚上好。”
“今晚，我们保持安静。”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游轮”礼物特效占据了整个屏幕，喧闹的电子音乐从手机扬声器里炸开。
手机在我手中震动。
屏幕右上角，一个鬼脸图标旁的数字从“0”跳到了“100”。
我立刻调低了手机音量。
我走在走廊里。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建筑里回响。月光穿过一排排窗户，在水磨石地面上投下明暗相间的长条。
我在一扇门前停下。门上挂着牌子：“高三（4）班”。
我推开门，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走进去，手机的光扫过一排排整齐的桌椅。光束最终停在黑板上。
上面还留着一行粉笔字：“距离高考还有30天”。
`[弹幕] 窒息了，毕业十年，开始做噩梦了。`
`[弹幕] 主播去翻翻第一排的抽屉，看看有没有没收的手机。`
`[弹幕] 老师的讲台下面肯定有好东西！`
一个“跑车”的动画呼啸着横穿屏幕。鬼脸图标旁的数字跳到“150”。
“别送了。”
我再次开口。
“所有人，听着，不要再打赏。”
屏幕上的弹幕停顿了一瞬。
`[弹幕] ？？？`
`[弹幕] 主播今天玩什么新花样？`
`[弹幕] 我懂了，是反向激励！越不让送，就越要送！`
`[弹幕] 兄弟们，保护我方主播！用礼物把脏东西砸死！`
屏幕被各种礼物特效淹没。城堡升起，火箭发射。手机发烫，震动得我几乎握不住。
右上角的数字疯狂攀升。
200。
300。
500。
走廊外传来一阵拖拽声，像是什么金属物件在水泥地上摩擦。
声音停了。
接着是脚步声。一下，一下，很重，很有规律。
脚步声停在了我们这个教室的门口。
门把手转动。
门被缓缓推开。
我立刻蹲下，躲进讲台后面。我屏住呼吸。
脚步声进了教室。它在课桌间移动，不快不慢。
一个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在地板上移动，离我越来越近。
我从讲台的缝隙里看出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
我单手操作手机，点开直播界面里的“商城”。
屏幕最上方显示着我的余额：132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