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声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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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桌上振动。
我接起。
“任务编号734。目标地点，城西郁金香路37号，旧公寓B栋。污染等级，γ。代号，回声走廊。”
一个电子合成的女声在听筒里响起。
“时薪三万。接受或拒绝。”
“接受。”我说。
通话结束。
我站起身，走向墙边的金属柜。柜门打开，里面挂着一套黑色的工作服，旁边是头盔，手套，靴子，还有一个工具腰带。
我脱下外套，换上工作服。拉上拉链，扣好袖口。我穿上靴子，系紧鞋带。戴上手套，活动了一下手指。最后，我拿起头盔。
头盔的显示屏亮起，一行绿色小字浮现：⌜系统自检完成，生命体征平稳。⌟
我走出房间，进入车库。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中央。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戴上头盔。
车子启动，没有一点多余的动静，滑出车库，汇入夜色。
车停在郁金香路37号。
一栋老旧的公寓楼立在路边，墙皮剥落，几扇窗户破损。
我下车，关上车门。
公寓大门敞开着。我走进去，大厅里布满灰尘。我径直走向B栋的入口。
一条狭长的走廊出现在眼前。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封条，上面印着红色的警告标志。
我抬起左手，手腕上的显示屏亮起。
“林默，准备进入。”
“Siri Pro Max确认。任务目标：清理γ级污染体，‘回声走廊’。”听筒里还是那个电子女声。
“规则一：走廊内禁止发出超过四十分贝的响动。”
“规则二：禁止回头看自己的影子。”
“祝您工作顺利。”
我看着手腕显示屏上的分贝计。数字是15。
我伸出手，推开面前那扇标着“安全通道”的门。门轴转动，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我迈步走入。
门在我身后合上。
走廊很长。尽头有一盏昏黄的灯。我的头灯射出一道光柱，照亮前方一小片地面。
我开始向前走。脚下的特制靴子踩在水泥地上，分贝计的数字在20和21之间跳动。
我的影子被头灯的光投向身后。
我目视前方。
一步，两步。
我匀速前进。
身后的地面传来一声轻响。
我手腕上的分贝计数字瞬间跳到38。
我停下脚步，站立不动。
分贝计的数字缓缓回落。30，25，21。
我再次迈步。
墙壁上有一些涂鸦。我经过一幅画，画的是三个牵着手的小人，旁边写着“爸爸”“妈妈”“我”。字迹歪扭。
一个细微的气音在我耳后响起。
“……妈妈？”
我手腕上的分贝计数字没有变化。依然是21。
我没有回头。我继续向前走。
走廊尽头那盏灯的光线，让我的影子被拉长，投映在我前方的地面和墙壁上。
一个同样的，几乎无法听清的气音，从我前方传来。
“……爸爸？”
分贝计的数字，21。
我离走廊的尽头还有一半的距离。
我停下。
我从腰带右侧的卡扣上取下一个银色的金属球。
我弯腰，将金属球放在脚边的地面上。
我按了一下金属球顶端的凹陷处。
金属球无声地展开，变成一个由复杂金属支架构成的网状半球体，覆盖住地面。它没有发光，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