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王淑芬缠着绷带的腿的照片，配文：“有些人的心，比冬天的冰还冷。”
下面一堆不明真相的亲戚点赞安慰。
一时间，我成了十恶不赦的恶媳妇。
我的手机，成了“孝道”绑架的热线。
三姑六婆们轮番上阵，打着“关心”的旗号，对我进行明里暗里的指责。
“悦悦啊，你婆婆不容易，你要多体谅她。”
“做媳妇的，哪能跟婆婆记仇呢？百善孝为先啊。”
这些话，像一根根看不见的针，扎得我心里发麻。
陆言的压力越来越大。
他像一个被两边拉扯的风箱，快要散架了。
他开始动摇，甚至试图劝我：“悦悦，要不……你就服个软，去跟妈道个歉？毕竟是长辈。”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做错了什么，需要道歉？”
真正的爆发，是在一次家庭聚会上。
那本是一场为小侄子庆祝生日的宴会，却成了王淑芬审判我的法庭。
酒过三巡，王淑芬突然红了眼眶，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声泪俱下地指着我。
“大家给我评评理！我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他娶了媳妇，我这个当妈的就成了外人！我住院，她不闻不问，这是人做的事吗？”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指责，有看热闹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囚犯。
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隐忍，所有的不甘，如同火山一样，在我胸中喷涌而出。
我再也无法忍受。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王淑芬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妈，您说我不孝。那我想请问，我和陆言买房，首付差五万，您说家里没钱。陆雪要买十八万的车，您眼睛不眨就给了。这也是孝道吗？”
“您住院，我没去照顾，是因为我要上班挣钱，还每个月三万的房贷！这房贷里，有您出的一分钱吗？”
“陆雪拿着您的‘养老钱’开着豪车，您躺在病床上，她为您做过一顿饭，守过一个夜吗？”
我的话，像一颗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亲戚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王淑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没想到我敢当众把这些事都抖出来。
她恼羞成怒，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胡说！你挑拨离间！你这个搅家精！”
她失去了理智，上来就要拉扯我。
陆言急忙上前拦住她，她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儿子身上，硬生生把陆言拖回了家，关上门“教育”。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听着从门缝里传出的训斥声和陆言微弱的辩解声，心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这场仗，已经避无可避。
要么我被他们彻底吞噬，要么我杀出一条血路。
我选后者。
06
我没有等陆言回家。
我直接去了婆婆家。
这是我第一次，不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而是以一个谈判者的姿态，踏进这个家门。
我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陆雪，她看到我，脸上满是鄙夷。
“你还来干什么？嫌害我们家不够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