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甚至,比平时更冷。

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疲惫。

“叶天,”她轻轻抽回手,声音被风吹散,却清晰地砸在我心上,“游戏规则,是你先定的。”

她转身走入大厅的光影里,没再回头。

我僵在原地,露台的冷风像刀子一样灌进喉咙。

游戏规则?

是那个该死的、我亲手拟定的、冷冰冰的约法三章吗?

不同房,不干涉私生活,三年后离婚……

所以,这三年,她只是在遵守规则?

所以,那道疤,真的和那个雨夜有关?

所以,救我的人,一直就在我身边,而我却像个瞎子一样,对着冒牌货感激涕零?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懊悔攫住了我。

我冲回大厅,目光疯狂搜寻她的身影。

她正和几位叔伯客套,侧脸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冷静。

我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她离我如此遥远。

年会剩下的时间,我过得浑浑噩噩。

各种细节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三年前我重伤住院,沈家恰好在那时提出联姻,而奄奄一息的我,急需一桩婚姻来稳定我在叶家的地位。

我选中了据说最温顺、最不得宠的沈念。

她当时只问了一句:“三年后,能好聚好散吗?”

我说:“当然。”

结婚后,她从不问我为何晚归,从不打听我和林薇薇的绯闻。

她只是在我每次醉酒后,默默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

在我胃疼时,吩咐厨房熬好清淡的粥。

我竟以为,这只是她的“乖顺”和“敬业”。

原来,那杯蜂蜜水,那碗粥,可能都藏着别的意味。

而我,用那份冷冰冰的协议,把她所有的可能,都堵死了。

年会结束,我甩开所有人,开车冲回家。

佣人说太太已经睡下了。

我站在卧室门口,手抬起,却迟迟不敢落下。

我能说什么?

质问?道歉?还是……祈求?

原来制定规则的人,一旦想打破规则,会变得如此可笑和卑微。

那一夜,我书房里的灯亮到天明。

第二天,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不惜代价,重新调查三年前的旧事。

时间太久,很多痕迹都被抹去了。

但只要有心,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一周后,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里面有当年烂尾楼附近一个早已损坏、但最近才修复恢复部分数据的监控录像截图。

画面模糊,但能看清,一个瘦弱的身影,艰难地背着一个昏迷的男人,从楼里走出来。

雨很大,看不清脸。

但那个身影的肩部,有一处明显的、被什么钩破的痕迹。

位置,和沈念锁骨下的疤,分毫不差。

还有一份当时路过司机的模糊口供,他说好像看到一个女孩拦车,浑身湿透,身上还有血,但当时车上有客人,没停。

他描述的女孩身形,和沈念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