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师走了过来,调整着点滴的速度。一种昏沉感开始席卷而来。林晚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冰冷的世界,心里 oddly 平静。结束吧,一切都结束吧。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一个身影靠近了她。是主刀医生陈医生。他戴着口罩和手术帽,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俯下身,像是要最后确认一下手术部位,动作自然得没有任何人怀疑。
然后,林晚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液体被推进了静脉,那是诱导麻醉的药物。与此同时,一个极低、极清晰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擦过她的耳廓: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残存的意识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二十年前,他们偷走你,只是为了给儿子养一个随用随取的器官库……”
声音戛然而止,陈医生已经直起身,恢复了专业而疏离的姿态,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她濒死前产生的幻觉。
但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的灵魂最深处!
不是亲生的……偷来的……器官库……
巨大的信息量像海啸般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认知!二十八年来的牺牲、委屈、隐忍、痛苦,那些看似无法挣脱的血缘枷锁,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不是林家的女儿,她只是……一个被偷来、被养大、以备不时之需的“零件”?!
强烈的震惊、愤怒、荒谬感和一种灭顶的背叛感,如同岩浆般在她体内喷涌!她想尖叫,想质问,想从这该死的手术台上跳起来!
可是,麻药已经彻底生效。她的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黑暗如同潮水,无情地吞噬了她最后一丝意识。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只有一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钉在了她的脑海里:
他们偷走了我的人生……还要偷走我的心脏……
意识,沉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深渊。
……
时间失去了意义。林晚像是在一片混沌的噩梦中漂浮,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童年片段,父母偶尔流露出的怪异眼神,弟弟理所当然的索取,以及陈医生那句石破天惊的低语,交织成一幅幅扭曲恐怖的画面,反复撕扯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强烈的求生欲像是黑暗中燃起的火星,微弱,却顽强。不!她不能死!绝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张手术台上!她要知道真相!她要让那些偷窃她人生、践踏她血肉的刽子手,付出代价!
求生的本能似乎激活了某种潜能。当麻醉效果逐渐退去,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时,她凭借着这股惊人的意志力,竟然比预期更早地恢复了一丝模糊的意识。她睁不开眼,发不出声音,但能隐约感觉到周围的声音和动静。
“……情况稳定了……”
“……观察期……”
“……家属在外面……”
是护士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周围安静下来。她感觉到有人靠近,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动作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轻柔。然后,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了很多,就响在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