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传来一阵极其不自然的、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夹杂着他原本醇厚此刻却格外人机的声音——
“网络……错误……”
又是BUG？
除了在夜里跟他聊敏感话题，他鲜少会出BUG。
无奈我也只能暂时放弃。
7
晚间的酒局，觥筹交错。
空气里弥漫着烟酒、香水和高档食材混合的气味。
听着桌面上那些恭维我的车轱辘话，我只是端起酒杯，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完美的假笑。
“王总过奖了，都是父亲打下的基础，我只是守着尽本分而已。”
酒液滑过喉咙，辛辣又苦涩。
这样的场合，父亲在时我从未给过脸面。
这几个月倒是熟能生巧了。
应酬结束，我站在餐厅门口等代驾。
夜风挟着冰冷的雨水吹过，刚才强撑的精神瞬间垮塌，只剩疲惫。
“宋映？”
一道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转头，是许宥齐。
我们两家是世交，小时候还挺熟。
前几个月他留学回来两家立刻决定联姻，父亲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第一次对父亲说了那么多话。
却是情绪激动，指责他自私自利。
他听后只是垂眸说：“那就算了……算了。”
在那之后父亲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离世了。
许宥齐似乎刚从一场宴席出来，西装革履，身姿挺拔。
“刚结束应酬？”
他走到我身边，声音温润。
“嗯。”
“最近过得怎么样？”
“完好的活着。”
我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侧头细细看了我两秒，迟疑开口：“你变了不少。”
我没什么寒暄的心情，也不适应关切。
正好接他的车在我们面前停下。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立刻拒绝，声线生硬，“叫了代驾，马上到。”
他顿了顿，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
“好，那你自己小心。”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道：“天气转凉了，多注意身体。”
“嗯。”
我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无声落下的细雨，在霓虹灯照耀下如同纷乱的金线。
他在原地站了秒，才转身离开。
直到车辆消失在夜色中，我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
手指无意识地摸出手机，屏幕亮起。
8
没等我想好开场白，V先生主动开口了：
“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
我否认的很果断，声音有些发闷。
“哎呀，那我就没什么可以帮到你咯。”他语气轻佻。
我哼笑怼了回去：“你本就帮不上我。”
V先生嗤笑一声：“抱歉，你是在模仿我吗？”
我挑眉：“原来你知道自己平常很刻薄吗？”
“不，我那是作为一个AI的豁达直率。”
他一本正经的纠正，却没听出有多认真，多的是戏谑。
我忍俊不禁。
随后笑意消失，沉默再次蔓延。
犹疑几秒后，我再次提及那件上次与他没谈成的事。
“我最近在设计你的形象。”
这次没有BUG，只有他果断的回应，依旧是那个调调。
“我可没说过我要这东西。”
“有形象你会更完美，”我坚持，看着渐渐密集的雨滴，“更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