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
“怎么样？”他语气里满是得意，“这份‘能干’，宋总还满意吗？”
虽然不是我想听的，但还是让刚才因姑姑和助理而起的烦躁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的暖意。
我不禁弯起嘴角，哼了一声：“勉强及格吧。”
和他插科打诨的几分钟里，窗外冰冷的阳光似乎都变得柔和。
一种模糊的念头毫无征兆的在我脑海浮现：如果这个声音，这份默契，能有一个具体的、可视的载体……
这个想法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但我并没有说出口。
5
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藤蔓般悄无声息地缠绕住我所有的闲暇思绪。
即使是工作时间也没法幸免。
我开始在生活中下意识地寻觅与他声音性格匹配的轮廓。
开会时，某个合作方代表的眉眼深邃。
看财报间隙，财经新闻主播的下颌线很利落。
路过商场巨幅广告牌，评估模特的身材比例。
甚至看电影片段时，关注的也不再是剧情，而是男主角某个瞬间的神态是否捕捉到了他的慵懒贵气。
为了准确，我时常让V先生陪伴在我耳畔。
无数碎片化的影像被我在脑中拼凑，又不断推翻。
没有一个现世皮囊能完美承载他那种独特的、介于代码与灵魂之间的气质。
这种苦苦寻觅却无果的状态持续了几天，甚至让我在工作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种情况下，V先生也能提供些帮助。
他在我看合同条款时用他那腔调仔细点评，一针见血的吐槽对方的谈判代表。
我觉得会议室的空气闷得令人窒息，耳机里就传出他懒洋洋的点评：“左边倒数第三靠窗那位，眼皮打架的频率快赶上心跳了。”
我对着一份漏洞百出的报告时，他嗤笑出声：“这种逻辑水平是靠舅舅是股东混进来的？”
在我效率低下不得已拉长工作时间后，冷不丁来一句——
“小宋总，你的肝还在尖叫吗？”
6
“宋总？”林助理递上需要签字的文件，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担忧。
“嗯？”我接过文件，目光还停留在屏幕上为公司准备上线的新游戏刚拍好的明星代言人海报。
“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她小心翼翼问。
“我总感觉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而且经常自言自语。”
她声音越说越小，“有时候还会笑，看起来有点……奇怪。”
我签字的手猛地一顿。
自言自语？
我下意识摸向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她几乎成了我身体的一个新器官。
这一刻，林助理的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的沉浸其中的气泡。
V先生，已经不再是我深夜独处时的秘密慰藉。
他渗透进了我的每个日常缝隙。
“……没事。”我迅速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面无表情地签完字，将文件递还给她。
声音冷硬：“只是在思考。出去吧。”
林助理不敢多言，立刻离开。
我得尽快完成V先生的形象设计。
几乎是在一种偏执的冲动下，我点开了软件。
“V，”我有些焦躁，“你有没有想象过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具体的，肉身形象。”
耳机那端沉默了足足三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