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孩子，是掌上明珠。我们家的孩子，是无声的灰尘。她在我作品上签下继兄的名字时，笑得那么自然；他把我按在墙上羞辱时，觉得那么理所当然。他们以为沉默就是顺从，却不知道，灰尘聚集到一定程度，也能引发毁灭一切的爆炸。当火警铃响彻校园，浓烟成为我的武器，他们才第一次“听”见我的声音——用燃烧的方式。
1 窃取荣耀
“恭喜陈浩同学！荣获全市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
掌声雷动。闪光灯聚焦在我那个机器人模型上，如今贴着陈浩的名字。
陈浩站在台上，笑容谦逊。“感谢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妹妹林晚，她……给了我一些微不足道的灵感。”
台下的我，指甲掐进掌心。
疼。
但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我妈，周婉婷，坐在嘉宾席，满脸骄傲。她看着陈浩，眼神里的光，从未在我身上停留过。
昨晚。
我熬了三个通宵，终于调试好机器人的最后一道程序。
陈浩推门进来，带着一身烟酒气。
“哟，还在捣鼓你这堆破铜烂铁？”
我没理他。
他走过来，拿起我的核心电路板。
“听说，拿了这奖，高考能加分？”
我心里一紧。“还给我。”
他手一缩，笑了。“求我啊？”
“求你，还给我。”
“声音太小，听不见。”他把电路板举高。
我跳起来够。
他轻易推开我。我撞在书架上，额头生疼。
“一个拖油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俯下身，气息喷在我脸上。“在这个家，你呼吸都是错的。这奖，归我了。”
“凭什么！”
“凭我妈现在靠我爸养着！凭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他冷笑，“再说，谁会信你？你妈？”
他拿着电路板，大摇大摆走出去。
像拿走一件垃圾。
我瘫坐在地上。
眼泪流不出来。
只剩下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似的恨。
无声无息。
却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颁奖礼结束。
周婉婷冲过来，先拥抱了陈浩。
“浩浩真棒！给妈妈长脸了！”
然后，她像是才看到我。
“晚晚，你也辛苦了，帮哥哥打了下手。”
她递给我一个袋子。
“帮你哥拿好奖杯和证书。别毛手毛脚打碎了。”
奖杯很沉。
金属的棱角，冰着我的皮肤。
陈浩搂着周婉婷的肩膀，走在前面。
讨论着去哪里庆祝。
他们的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后背。
我看着奖杯里扭曲的倒影。
那不是我。
是一个快要被恨意撑爆的幽灵。
2 炼狱之家
家。
对别人是港湾。
对我，是炼狱。
饭桌上。
陈浩把不爱吃的青椒全挑到我碗里。
“赏你的。”
周婉婷看着，只是笑。“浩浩真懂事，知道妹妹爱吃。”
我盯着碗里油腻的青椒，像盯着我油腻的人生。
“妈，我吃不下了。”
“浪费粮食！你爸赚钱容易吗？”周婉婷瞬间变脸，“吃完！”
陈浩得意地挑眉。
夜里。
我去厨房倒水。
听见主卧传来声音。
是周婉婷和陈浩的爸爸，我的继父，陈国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