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部一阵剧烈抽搐，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
那是……苏清音？
书中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白月光仙子？那个让原主嫉妒至死、也间接导致我穿书后仓皇逃命的根源？
他就这样，像拎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把她的头颅……带到了我的面前？
百里烬在我面前站定，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中带着血腥气的味道。他将那颗头颅随意地放在我的柜台上，黑布散开一角，露出了一小片苍白僵硬的肌肤和一只空洞无神的眼睛。
“夫人，”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能将人灵魂冻结的寒意，语调平缓得可怕，“三年不见，别来无恙？”
我牙齿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微微俯身，银质面具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皮囊，直直看到了我灵魂深处的战栗。他的视线，掠过柜台上的血迹，又缓缓移回到我惨白的脸上。
“你看，”他慢条斯理地说，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碍眼的东西，没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他杀了苏清音？他怎么会杀了苏清音？！那不是他心尖上的人吗？剧情怎么会崩坏到这种地步？！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让我暂时忘记了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像一尊僵硬的石像。
然后，我看到他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残忍。
他朝我伸出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蕴含着可怕的力量。他没有碰触我，只是虚虚地停在我的心口前方，暗红色的眼眸深邃如漩涡。
“现在……”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我的心上。
“该清算你偷走的……本尊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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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冻住了。柜台上的血迹刺得我眼睛生疼，那股混合着铁锈和死亡的气味霸道地钻入鼻腔，激得我胃里翻江倒海。苏清音……那个在书里风光无限、让魔尊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就这么死了？还被百里烬亲手斩下头颅，像件战利品一样丢在我这个“废柴替身”面前？
荒谬！彻头彻尾的荒谬！剧情崩得连它亲妈都不认识了！
百里烬的手还虚悬在我心口前方，那双暗红的眸子锁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却足以将我撕碎的情绪。清算？偷心？我偷他什么了？我唯一偷的就是他宝库里那几件不值钱的玩意儿！
求生欲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思考。我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向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博古架上，震落了几件不值钱的瓷瓶，碎裂声在死寂的铺子里格外刺耳。
“尊……尊上……”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您……您认错人了！我、我只是个开当铺的凡人，不懂您在说什么！”
“凡人？”百里烬低低地重复了一句，语调平缓，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他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冷冽的气息更加浓重，“能解开本尊亲手布下的禁制，从魔宫重重守卫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三年间隐匿气息连仙门那些老家伙都寻不到半点踪迹……林晚，你这‘凡人’，当得可真不简单。”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浑身冰凉，最后的侥幸也彻底粉碎。他什么都知道！他早就知道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