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诡异的“弹幕”
我第一次看见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白色文字时，以为是老花镜度数又不够了。
那天是周六，我炖了陈阳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正站在厨房门口擦手，就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方，一行半透明的字慢悠悠飘过去：【妈今天放了太多姜，汤肯定辣】。
我愣了愣，揉了揉眼睛。字还在，甚至跟着我的视线移动。客厅里只有陈阳一个人，他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嘴里还嘟囔着“快上啊”。
“阳阳，”我端着汤走过去，故意把碗重重放在他面前，“尝尝你妈炖的汤，看辣不辣。”
他头也没抬，舀了一勺灌进嘴里，瞬间皱起眉头：“嘶——妈，你放多少姜啊？”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又一行字飘了出来，刚好落在他头顶：【果然辣，陈阳这表情太逗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不是幻觉。这些字像极了视频网站上的弹幕，却精准地预判了陈阳的反应，甚至带着点调侃的语气。更诡异的是，这弹幕仿佛只存在于我的视野里——陈阳正低头喝汤，对头顶的字毫无察觉。
接下来的几天，弹幕像附骨之疽，时时刻刻出现在我眼前。
陈阳早上赖床，弹幕会飘：【再不起妈要掀被子了】；他偷偷藏起不及格的数学试卷，弹幕会闪：【试卷塞床垫底下了，妈今晚大扫除肯定发现】；甚至他对着手机傻笑，弹幕都能剧透：【张兰发了张自拍，陈阳看了三遍】。
张兰。这个名字像根细针，轻轻刺了我一下。
她是我最好的闺蜜，从高中起就形影不离。我离婚那年，是她陪着我哭了整整一夜；陈阳小时候发高烧，是她背着孩子跑了三站地去医院；就连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首付都是她二话不说借我的。
可弹幕里频繁出现的“张兰”，总让我觉得不对劲。
那天陈阳生日，张兰拎着个大蛋糕来家里，进门就笑着揉陈阳的头发：“大外甥又长高了，比你妈都高半个头了。”
陈阳红着脸躲开，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刚好被我瞥见——是张兰的朋友圈界面，他点赞的时间是十分钟前，比张兰发圈的时间还早了两分钟。
弹幕在我眼前炸开：
【完了，点赞太快被阿姨看见了】
【陈阳傻不傻，不知道设置成仅自己可见吗】
【张兰别笑了，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阿姨盯着你呢】
我端着水果盘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张兰转身去厨房帮忙时，偷偷往陈阳口袋里塞了个东西，看着陈阳攥紧口袋，耳尖红得能滴血。
那一刻，弹幕里最刺眼的一行字缓缓飘过：【他们俩这样，阿姨迟早会发现的】。
“他们俩”。这三个字像块冰，顺着我的脊椎滑下去，冻得我指尖发麻。
第二章 温泉山庄的陷阱
弹幕越来越直白，直白到几乎是在我眼前演一场龌龊的戏。
【张兰说这周末带阿姨去温泉山庄，那边偏僻，好动手】
【陈阳犹豫了，说怕伤着阿姨】
【怕个屁！等拿到钱，你想干什么不行？】
【药都准备好了，放水里无色无味，保证她睡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