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刘姐,最近像是变了个人。
她开始频繁地出错,精神也总是恍惚。有两次我甚至看到,她在给病人配药的时候,手抖得连注射器都拿不稳。
科室里的人,都在背后偷偷议论她。
有的小护士说,刘姐最近好像总是一个人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发呆。
还有人说,有天半夜查房,看到刘姐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对着外面黑黢黢的夜空,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天下午,我跟另一个护士去库房领东西。
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跟我说:“小胡,你知不知道,刘姐好像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心里一咯噔,问她怎么了。
她说:“昨天晚上,就我们俩值班。我去查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刘姐一个人,站在护士站,对着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嘴里还不停地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当时都吓傻了,问她跟谁说话呢?你猜她怎么说?”
“她说……她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小男孩,就站在那儿,一直盯着她看……”
四
穿白大褂的小男孩……
我听着那个小护士的话,感觉浑身的血都快凉了。
我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我副驾驶上,那个穿着一件旧白大褂的玩偶——林安。
不可能,不可能……
我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肯定是巧合。
可那种无法解释的恐惧,还是像冰冷的藤蔓,一圈一圈地缠住了我的心脏。
从那天起,我开始下意识地观察刘姐。
她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
黑眼圈越来越重,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惊恐和躲闪。
她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不敢一个人待在没人的房间里。
甚至有一次,我在洗手间,听到她在隔间里,压抑着声音,像是在跟谁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科室里关于她“中邪”的传闻,也越传越邪乎。
终于,在一个星期后,出事了。
那天下午,刘姐负责给一个五岁的孩子打吊针。
她拿着配好的药和输液管走进病房,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抖,“哐当”一声,整个输液盘都掉在了地上。
药水洒了一地。
小孩的妈妈当时就不干了,指着刘姐就骂她是不是不想干了。
刘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站在那儿,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病房那个空无一人的角落。
“你……你怎么又来了……”她喃喃自语。
小孩的妈妈一听这话,更火了,上去就推了她一把。
也就是这一推,像是推倒了最后一根多米诺骨牌。
刘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跪在了地上,冲着那个空无一人的角落,疯狂地磕头。
“我错了!林安!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不该拔你的呼叫器!求求你别跟着我了!求求你!”
整个病房,瞬间就安静了。
所有人都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
林安……
当她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和我副驾上那个玩偶,是同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