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时候赵官人才慌了。他知道是妖精找上他了,赶紧让人快马加鞭去京城报信,求他老丈人想办法。宰相接到信,立马进宫找宋徽宗,徽宗也怕这妖精闹大,赶紧下旨,让三十代张天师去同州除妖。

可等张天师带着徒弟赶到同州的时候,赵官人已经没影了。

太守府里乱糟糟的,随从说,头天晚上还听见赵官人在屋里喊"别抓我",第二天一早推门一看,屋里空荡荡的,窗户开着,地上留着几滩黑血,跟去年那货郎的一模一样。

没人知道他是逃了,还是被妖精吃了。同州人都说,这是妖精给张天师的下马威——你来得再快,我先把你要保的人给吃了。

3 天师降妖

张天师倒没慌。他穿着杏黄道袍,手里拿着个罗盘,在太守府转了一圈,又去河边走了走。罗盘的指针转得飞快,跟疯了似的,最后"咚"一声,扎向河上游的方向。

"妖精的老巢,在那边。"张天师指着上游的山谷,对身边的徒弟说。那徒弟叫清风,十七八岁,脸嫩得很,听师父这么说,赶紧攥紧了手里的桃木剑。

当天下午,张天师就在太守府设了法坛,要召神问妖。

法坛摆得讲究,三尺高的台子,上面放着香炉、烛台,还有一碗清水。张天师穿着法衣,拿着令牌,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令牌"啪"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本地山神土地,速来见我!"

可等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香炉里的香烧得好好的,就是没动静。

张天师皱了皱眉,又拿起一张黄符,点燃了扔在水里。符纸在水里打了个转,沉了下去,水立马变成了黑色。

"好个妖物,竟能压得住山神土地。"张天师冷笑一声,又从怀里掏出一张赤符,"既然小神不敢来,那就召城隍!"

这一次,符纸刚烧完,就见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烛火直晃。接着,一个穿着青布官服的影子飘了进来,跪在地上,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

是同州的城隍。

"城隍,"张天师的声音透着威严,"同州白蛇妖为祸多年,你可知它的巢穴在何处?"

城隍半天没说话,身子还在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仙长...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啊。"

"不知?"张天师拿起令牌,往桌子上一拍,"你乃本地城隍,掌管一方吉凶,妖精在你地盘上害人,你竟说不知?"

城隍吓得赶紧磕头:"仙长息怒!那妖精神通广大,能上通于天,小神若是说了,它立马就会找小神算账,小神...小神实在担待不起啊!"

"担待不起?"张天师站起身,走到城隍面前,"你可知你失职之罪?若今日你不说,我先废了你这城隍之位,让你魂飞魄散!"

说着,张天师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剑,剑尖对着城隍。城隍吓得浑身冒黑烟,嘴里直喊"仙长饶命"。

"说!"张天师喝了一声。

城隍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声音压得极低:"仙长...那妖精的巢穴,在洛河上游的黑风谷里。那谷里有个山洞,洞口长着三棵老槐树,妖精就住在洞里。只是...只是那蛇妖已有千年道行,仙长千万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