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照片里,她看着孩子的眼神充满了母爱,但当她偶尔抬眼看向镜头方向时,那双我曾经最熟悉的眼睛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和警惕。
我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
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目光转向照片的背景。
那是一栋有些破败的欧式建筑,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
我立刻联系了一位在黑客界颇有名气的朋友,将照片发给他,让他通过背景里的建筑和植被特征,进行全球定位。
几个小时后,他给了我一个坐标。
——城郊,一个十几年前就已废弃的私人疗养院。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驱车前往。
疗养院的位置极其偏僻,周围荒无人烟。
高大的围墙锈迹斑斑,看起来确实像个废弃之地。
我将车停在远处,悄悄靠近。
在破败的围墙一角,我找到了一个缝隙。
我屏住呼吸,透过缝隙向院内望去。
院子里的杂草长得半人高,一片荒凉。
就在我以为自己找错地方的时候,一个身影,从那栋主楼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
虽然距离很远,看不清面容。
但那个身形,那个走路的姿态,那种我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
是她!
是知微!
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三年了。
我找了她整整三年,思念了她整整三年。
她就活生生地,出现在离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04
我几乎要克制不住冲进去的冲动。
我看到那个女人蹲下身,温柔地替小男孩整理衣领,然后牵着他的手,在荒草丛生的院子里玩起了游戏。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画面美好得像一幅油画,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仔细观察疗养院的四周,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高大的围墙顶端,那些看似陈旧的铁丝网之间,隐藏着一个个微型的红外摄像头。
大门处,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背后,是崭新的电子门禁系统。
这里的防护,严密得根本不像一个废弃之地。
这分明是一座精心伪装的牢笼!
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悄悄退了回来,将疗养院的情况告诉了苏晴。
苏晴很快通过她内部的网络查到了信息。
这个疗养院,在三年前,也就是知微“出事”后不久,被一个注册在海外的神秘“慈善基金会”收购。
但收购之后,从未对外开放过,也没有任何运营记录。
“慈善基金会”。
我冷笑一声。
这无疑就是幕后黑手用来掩人耳目的空壳公司。
我让苏晴立刻着手调查这个基金会的资金来源和实际控制人。
同时,一个名字,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顾辰逸。
我已故岳父的远房侄子,早年在夏家的公司任职。
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温和儒雅、对知微关怀备至的“好哥哥”。
知微“去世”后,他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夏家大部分面临崩溃的产业,并且不止一次地对我表现出“过度”的关心,劝我早日走出阴影。
现在想来,他当时表现得太过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