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婆婆死了,我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我错了。
真正的炼狱,才刚刚开始。
我抓起手机,颤抖着拨通李明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背景音嘈杂,像是在KTV。
“喂?晓晴啊,什么事?我这边正忙着呢。”李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嘶吼:“李明!你爸跑了!他卷铺盖回老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是李明满不在乎的声音:“跑就跑了呗,他都多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老家山清水秀的,回去散散心也好。这边的事,你先顶着,我过两天就回去。”
“我顶着?我拿什么顶?妈的丧葬费,医院的账单,还有人情往来,这些钱从哪里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我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喊什么喊!不就是钱吗?你先找你娘家借点,等我回去给你不就行了?多大点事,至于吗?”
“借?我借了十年了!我娘家已经被我掏空了!李明,你还是不是人!”
“苏晓晴,你他妈有病吧!我妈刚死,你就跟我吵架?你有没有良心!”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浑身的血液,一瞬间都冷了。
是啊,我怎么忘了。
他们父子俩,从来都是一丘之貉。
自私,冷血,毫无担当。
指望他们,我还不如指望天会下钱。
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认了。
李卫国,他不能走。
绝对不能!
我不是什么圣母,更不是什么二十四孝好儿媳。
我把他连夜接回来,不是因为孝顺。
而是因为,他是我手里,唯一能让我翻盘的筹码。
他,是一个“活遗产”。
一个能让我从这十年泥潭里,彻底挣脱出来的,活生生的遗产。
我从衣柜里翻出车钥匙,甚至来不及换下身上的孝服,就冲出了家门。
夜色如墨,冰冷的风灌进车里,吹得我脸颊生疼。
我死死地踩着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李卫国老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李卫国,你别想跑。
这十年的账,我们得一笔一笔,算清楚!
02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窗外的路灯化作一道道流光,飞速向后退去。
我的脑子,却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闪过这十年来的画面。
十年前,我和李明结婚。
没有彩礼,没有三金,甚至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我爸妈气得差点跟我断绝关系,说我被猪油蒙了心,一头扎进了火坑里。
那时候的我,天真地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物质的一切都可以克服。
我以为,李明的甜言蜜语,就是我未来的保障。
可我错了。
婚后第三天,李明就以“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为由,去了外地。
我一个人,留下来伺候公婆。
那时候的婆婆,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腿脚有些不便。
但她,却把我当成了免费的保姆。
家里的所有家务,洗衣做饭,擦地拖窗,全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我做的家务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