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与她做任何口舌之争。
行动，永远比语言更有力。
在寂静的客厅里，我轻轻按下了手机的播放键。
清脆的“滴”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随即，一段清晰无比的录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
那是我妈李秀琴的声音，尖酸，刻薄，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
——“拿着，赶紧滚！看见你就心烦！”
——“这些烂鱼头就配你这个废物，三十岁了连个男人都找不到，嫁都嫁不出去，还想吃好的？我呸！浪费钱给你买好东西，不如拿去喂狗！”
——“别以为你在城里挣几个钱就了不起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让你给弟弟买房你就得买，让你给他还车贷你就得还！不然我生你养你干什么？当摆设吗？”
——“你这辈子就该给你弟当牛做马！这是你的命！”
这段录音，是去年春节，李秀琴把同样一箱烂鱼头塞给我时，在我车里对我说的。
当时，我心如死灰。
鬼使神差地，我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我不知道我录下来能干什么，或许只是想给那份长达三十年的绝望，留一个证据。
没想到，今天，它派上了用场。
录音内容清晰无比，李秀-琴那淬了毒一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客厅。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自己那张“慈母”的脸上。
亲戚们脸上最后一点看热闹的表情也凝固了。
他们彻底沉默下来，许多人甚至不自觉地将头扭向一边，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惧和厌恶。
原来，私底下的李秀琴，是这副嘴脸。
原来，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怀着如此深重的恶意。
李秀琴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她终于尝到了被彻底剥开伪装，将最丑陋的内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滋味。
她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尖叫着朝我扑过来，企图抢走我手中的手机。
“你……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录音！你给我删掉！你快给我删掉！”
她那狰狞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那个温婉贤淑的“慈母”形象。
大伯眼疾手快，一把从身后死死拉住了情绪失控的李秀琴。
他低声呵斥道：“秀琴！够了！别再丢人现眼了！”
但李秀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在我大伯的怀里疯狂挣扎，指甲在我大伯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砰”的一声猛地推开。
我的好弟弟，林杰，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他显然是接到了李秀琴的“求救”电话。
他一进门，看到满地的狼藉和母亲的狼狈，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就立刻将矛头对准了我。
“林晚！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大过年的你非要闹事是吧？你想把妈给气死吗？！”
他的出现，就像一根火柴，彻底点燃了我心中最后一点压抑的耐心。
我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看向这个被宠坏了的成年巨婴。
我的语气平静得让人发寒。
“发疯？不，我只是在还原真相。”
“怎么，林杰，你也想来评评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