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会在我生病时，派人送来最好的药材，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欠你的，越欠越多。”
我像一个最高明的舞者，在两把锋利的刀刃上，跳着最危险的舞蹈。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但我乐在其中。
我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为了我提供的一点点信息，为了我的一句不经意的提点，斗得你死我活，此消彼长。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我的选择，是未来的真龙天子。
他们都以为，自己掌控了我。
他们不知道，他们看到的，都是我想让他们看到的。
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而高高在上的皇帝萧彻，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欣慰。
他觉得两个儿子越来越有长进，斗争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
他以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偶尔会召见我，问一些关于太子和秦王的话。
我每次都回答得滴水不漏，扮演着一个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战战兢兢的可怜虫。
“皇上，臣妾……臣妾愚钝，实在看不懂两位殿下的心思。”
“臣妾只知道，太子殿下待人宽厚，秦王殿下……也很好。”
萧彻看着我惶恐的样子，总是会满意地笑笑，然后挥手让我退下。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棋子的蔑视。
他至死都不会明白，他眼里的这枚“废棋”，早已悄悄地，连接了棋盘上最重要的两颗棋子，正在慢慢地，将整个棋盘，都变成我的囊中之物。
8.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两年。
这两年里，太子和秦王的斗争，已经从暗处，摆到了明面上。
朝堂之上，太子党和秦王党，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每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得不可开交。
萧彻老了。
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疑心病却越来越重。
他开始频繁地罢黜官员，有时仅仅是因为一句无心之言。
他又开始宠信方士，痴迷于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
整个大夏王朝，都笼罩在一片压抑而诡异的氛围中。
我知道，决战的时刻，快要到了。
我需要加最后一把火。
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我照例去给皇后请安。
皇后拉着我的手，满脸慈爱：“芸嫔啊，这些日子，多亏了你。景琰那孩子，什么都听你的。等他……”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羞涩地低下头：“娘娘言重了，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
闲聊了几句，我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最近总听宫人们议论，说秦王殿下时常出入城西的静安寺，也不知是为何。”
皇后一愣：“静安寺？”
“是啊。”
我点点头，“听闻那里的主持，了凡大师，佛法高深，还能为人祈福禳灾呢。”
我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皇后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
静安寺，是前朝废太子的母妃，德妃娘娘出家的地方。
了凡大师，更是当年德妃的心腹。
秦王去那里做什么？
祈福？
这话，骗骗三岁小孩还行。
皇后显然想到了更多。
她屏退了左右，压低声音问我：“此事当真？”
我一脸无辜：“臣妾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或许，是秦王殿下为皇上祈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