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挪过去,看到碗里只有几颗已经发霉的米粒,旁边一小碗浑浊的水上,甚至漂浮着死去的蚊虫。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酸水涌上喉咙。
我的女儿,就是靠这些东西活了五年?
我试图靠近她,想再看看她的伤,却被她用力推开。
她用眼神惊恐地示意地窖的某个角落。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昏暗中,我看到一个微小的红点,在一闪一闪。
监控!
我瞬间冷汗直冒,后背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透。
陈强,我的好儿子,他不仅囚禁了自己的妹妹,还用监控器欣赏着她的痛苦!
就在这时,地窖外,别墅的木地板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很轻,但在这死寂的夜里,却如同惊雷。
有人正在靠近!
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女儿的脸上血色尽褪,她用口型对我无声地嘶吼:“走!快走!”
我来不及多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藏身于地窖入口楼梯下的阴影里,用一块破麻布盖住自己,屏住呼吸。
我听见地窖的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一道手电筒的光扫了进来。
光束在女儿的脸上停顿了片刻,然后又在地窖里扫了一圈。
我的身体抖得像筛糠,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我怕自己一出声,迎来的就是我们母女二人的灭顶之灾。
“……睡得跟死猪一样。”
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酸刻薄,是李梅。
她骂了一句,然后把一碗东西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吃吧,别饿死了,你死了,我们找谁要去?”
说完,她“砰”地一声关上了地窖门,落了锁。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从阴影里爬出来,浑身都在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女儿蜷缩在角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敢再停留。
我偷偷从地窖爬出,小心翼翼地将掩盖入口的花盆和碎石恢复原状,不留下一丝痕迹。
回到客房,我躺在冰冷的床上,却无法合眼。
眼前反复出现的,是女儿那张绝望枯槁的面孔,和她那句泣血的警告。
“妈,别告诉他们我还活着,他们会杀我灭口!”
我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悲伤、愤怒、恐惧、仇恨……所有的情绪在我胸中冲撞,几乎要将我撕碎。
但我不能崩溃。
从现在起,我不再是那个因为失去女儿而疯疯癫癲的陈秀兰。
我是来从魔窟里救女儿的母亲。
我要伪装,要忍耐,要像一头蛰伏的母狼,等待给予致命一击的机会。
儿子,儿媳。
你们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这场血缘与金钱的拉扯,我会用最决绝的方式,给它一个了断。
02
第二天清晨,我走出房门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我顶着一夜未眠熬出的浓重黑眼圈,眼神涣散,嘴角挂着一丝痴傻的笑。
我故意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走路的姿势也变得踉踉跄跄,像一个随时会摔倒的提线木偶。
“妈,您怎么起这么早?”
儿子陈强正坐在餐桌前,穿着昂贵的丝绸睡衣,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
他看到我,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孝顺儿子的关切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