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吓了一跳，随即不耐烦地甩开我：「什么金锁？我没看见！」
「我放在客厅柜子里的首饰盒！你拿了！」我的声音都在抖。
「哦，那个啊。」他恍然大悟似的，随即嗤笑一声，「那个破玩意儿我看着不值钱，就顺手扔垃圾桶了。怎么，你还当个宝？」
「你扔哪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被我的样子吓住，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绿色垃圾桶：「就……就在那儿。」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徒手在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里翻找。
酸腐的汤汁溅到我手上，黏腻恶心。
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是外婆在我出生时送给我的，她说，希望我一辈子平安喜乐。
外婆是这个家里唯一真心疼我的人。
身后传来出租车发动的声音，我回头，正好看见姜辰摇下车窗，对我比了个中指，脸上是报复得逞的快意。
「傻子，慢慢找吧！」
车子绝尘而去。
那一刻，我心底最后一点温情，也随着那股恶臭和汽车尾气，消散得干干净净。
5.
我在垃圾桶里翻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双手被不知名的利器划破，渗出血丝，才终于在角落里摸到了那个冰凉的、小小的首饰盒。
打开盒子，金锁安然无恙地躺在里面。
我抱着盒子，蹲在路边，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不是为姜辰，是为我自己。
为一个被亲情绑架了二十六年的，愚蠢的自己。
一个路过的阿姨递给我一张纸巾，轻声问：「姑娘，跟家里人吵架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狼狈地擦干眼泪。
「没事了。」
是的，没事了。
回到一片狼藉的家里，我没有收拾，而是拿出手机，给一个许久不联系的号码发了条信息。
「林旭，有空吗？关于姜辰的事，想和你聊聊。」
林旭就是电话那头，姜辰的那个朋友。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我。
我只是抱着一丝希望。
我需要知道，姜辰到底背着我，还做了些什么。
出乎意料，信息几乎是秒回。
「有空。姜禾姐，对不起，我……我早就想告诉你了。」
后面跟着一个地址，是一家咖啡馆。
「半小时后到。」
我换了身衣服，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自己，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姜禾，从今天起，你只为自己活。
6.
咖啡馆里，林旭局促不安地坐在我对面。
他是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和我印象里姜辰那些狐朋狗友不太一样。
「姜禾姐，真的很对不起。」他一开口就是道歉，「我不该听着姜辰那么说你，什么都不做。」
「不关你的事。」我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经常这样？」
林旭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他总跟我们吹嘘，说你多听他的话，多好拿捏。说你是他的提款机。」
林旭的声音越说越小，仿佛也觉得难以启齿。
「他还说……说你之所以在外面拼命挣钱，就是因为从小家里重男轻女，你缺爱，所以想通过满足他来获得爸妈的认可。」
